【柯南】 有甚麼壞掉的那晚/赤新


*其實和〈秘密〉同一脈絡,然而單看無妨
*老梗,ooc通常運轉
*僅為部分試閱 


 


人類真是太依賴那些便利的發明和機械了,他想。
不過假如那些機械能讓他現在拿著杯子的手不再凍得發抖,他還是很樂意讓機械深入且支配他的生活。

「沒辦法,看來這種時候不會有醒著的水電工……」
掛掉不清楚第幾通電話的男人,聲音聽來有些懊惱。那是他極少從男人身上見到的情緒。
他相信自己回應聽來也有同樣的懊惱。
「畢竟是這種時間嘛……」一直用耳朵關注男人那頭進展的他,總算完成因分神及寒冷干擾、重泡過數次的兩杯熱咖啡,「尤其又是聖誕前夕的周末半夜。」

其實他對那些電話號碼本就不抱有太大希望。平常日裡的深夜也就罷了。此時此地,他沒癡心妄想會有任何宛如奇蹟的可能發生──雖然他確實為此暗中祈禱過。
男人懷有試探的嗓音平穩地,朝他傳來。
「要不要去茱蒂那裏?我保證那裏暖氣照常運作中。」
「沒關係。」雖然這樣說對茱蒂老師不太好意思,可是他特地來到這裡,並不想把難得的見面時間留給他人。
而且,也不想讓她知道。

事實上不只茱蒂,他沒讓任何人知道他今日來到美國的事。就連男人也不知道。因此他才會在天寒地凍的這個季節裡,為了等待隨時可能出現的赤井秀一,於其公寓附近晃悠了近兩個鐘頭。
也不是不能去更溫暖的他處等待。然而溫暖店家的分布位置,和適合埋伏監視公寓大門的所在──此兩者間,是無任何選項重疊的空集合。
為了在赤井秀一回到住處的第一時間一躍而出,即便受凍到鼻水都快滴下來破壞形象,他依然選擇後者。當見到對方因他突如其來造訪,確實露出極其稀有的驚喜神情,他感覺自己的鼻水獲得了超值回報。
當然,室內溫暖的暖氣讓他感覺更好。

只是他沒想到,才進到溫暖室內數小時,暖氣機就宣告罷工。

端著能解凍手指的熱咖啡,踏出小吧檯的他,這才見到客廳入口門框處的男人周身,突然發現哪裡不對。
「赤井先生……你那樣不冷嗎?」
赤井秀一身上除了就寢時的長袖棉T及棉褲外,就只於肩上多披了件慣穿的黑色外套,甚至連室內拖都未套著,正赤腳直截踩在木頭地板上。木頭地板色澤看似溫暖,但於此種低溫時刻裡反倒寒氣扶搖直竄、冰得令人難受。
相較之下,他低頭瞧瞧自己──除卻為了泡咖啡而沒戴上手套外,全套室外的禦寒配備,幾乎都已重回身上;肩上還多加一條赤井秀一主動幫他蓋上的毛毯,腳下也踩著先前特地為冬季購入的毛絨拖鞋。
即使如此全副武裝,但裸露於外的臉頰肌膚,依然感受得到難受冷冽;遑論只穿著那般的男人。

是以雖然赤井秀一對他的發問搖頭,表示無礙;他也全然不予採信。熟稔對方脾性的他不動聲色,只在把熱咖啡遞給對方時,指尖刻意觸及男人手指先端。
凍如冰塊的手溫誠實且明確地,出賣了赤井秀一的意志。

他瞪向赤井秀一一眼,男人則毫不掩藏,笑著正面接收他的怒氣。許是這記怒視起了些效用,赤井秀一乖乖跟隨他踏上沙發前的地毯區域;在他一言不發、選擇沙發一端窩成一團喝咖啡時,也於另一頭落坐,啜飲熱飲。
說是各據一頭,這張沙發也不過是兩人座的寬度──所以男人的大腿就似有若無地,時不時碰觸到他的毯子邊上。
猶如,窺探他消氣與否的小小試探。

「……小朋友真的很在意我有無冷到呢?」
「假如有個厲害的FBI狙擊手凍死在自家裡,確實會是個頗讓人在意的難笑笑話。」
「那麼擔心的話,要不要幫我?」
「赤井先生的外套大衣和圍巾不是都掛在那裏?要幫你拿過來嗎?」
「那些現在也是冰的……」
「還是赤井先生想要我身上的外套?或毯子?」
「我想要更直接的。」

一股近於偏冷幅度的溫寒,混有咖啡香氣,從男人那側接近。
他沒隨空氣流動的方向轉過臉去。只安靜凝視手中杯裡,澄透琥珀疊加成深褐的苦香液體表面,正因細微動靜,盪出一圈圈波紋交錯反覆。
應該要早猜到的。
果然是太冷讓腦袋停擺了嗎?平時他應該能更早就發現男人的想法,和這條路線才是。就像接下來那道體溫會說出口的問句,現在的他,幾乎、立刻、就猜想得到……
「可以請小朋友溫暖我嗎?」
「暖氣機該不會是赤井先生故意弄壞的吧?」
「真要使這招苦肉計也太費工夫了……」
低笑出聲的男人很近,近得能讓他聞到赤井秀一身上氣味。各色沐浴乳洗髮乳等等附著於肉體的氣味,和他如出一轍。
他沒漏看男人早於傾身過來時,便將杯子擱放至安穩桌面的舉動。正因如此,對方才能極其順手的,替他接去自個兒手中那杯逐漸失卻溫熱的杯子。

一切都彷如計算過般,流暢無礙。

感覺到毛帽覆蓋住的耳後髮際,正稍微沁出熱汗。
暖氣理應還沒恢復,那是他內心燥熱使然。他朝著等待回答的男人拉開肩上毛毯,隨兩隻手臂展開的毯子如羽翼,朝男人肩背覆去。
「要在、這裡嗎?」
這記反問直接說明他的同意。於是赤井秀一對工藤新一展露更暖的笑顏。

在他解讀開那道笑顏的意義前,站起身去的男人,已動手將毫無防備的他給撈抱起。這舉動太過突如其來,使工藤新一將原本按於男人肩線的手,轉而摟緊對方頸子,深怕自己會摔落下去。不過那也只是一種下意識地反射。
他比誰都還要清楚,赤井秀一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為了窩藏因預知即將發生之事而躁熱的表情,他將臉埋入對方胸口。

逐漸悶熱的重疊處,聽得見,單薄衣物下的熾熱脈動。
赤井秀一當然不會凍死,他想。



比起過於開放的客廳,寢室擁有門扇作為隔絕,體感溫度好上一些。也或者是因為兩人重疊部分增加、自體溫度也攀升了些的緣故。
更或許、是他被男人於床邊放下時,順勢借力將對方一同拉倒,兩人側倒於一塊時笑得太開懷的緣故。

縱情歡笑只是一小段插曲,並沒持續太久。
赤井秀一率先止住笑聲後,他也隨之停下悶笑,接著才意識到側躺著面對彼此的他們,位處在很近很近,近得猶如擁抱於一塊似地距離裡。
避免冷空氣侵門踏戶得太快,踏進寢室當下,赤井秀一就已反腳踢上門;沒有誰來得及開燈的這個室內,就僅剩得門縫及窗簾邊竄進的光線稀薄。
憑藉依稀亮度,他眼裡的男人五官線條,顯得柔和,彷彿存有未褪笑意。他不認為那是光線黯淡製造的錯覺,因為他自己也是如此──不只笑意所致,還混有胸口的熱與躁動,凝聚成止不住的上揚,浮現於眼尾唇角。
及語氣裡。
「果然還是有點冷……」他抱怨的聲線,嗅不出半點不滿。

面對這記偽裝過於粗糙的抱怨,男人直接付諸行動,振手越過他臉頰邊上;意欲找尋什麼而輕觸他數次的臂肉,無礙袖子阻隔,向他透露結實程度。那只手臂是方才抱著他的穩固存在之一,此時再次讓他發熱凝固,直至赤井秀一找到目標物,從他身後拉來推擠至床邊的萎靡被子。
過去被他嫌棄太過巨大累贅的厚鬆棉被,總算發揮功能,將他們兩人完整地全然地,從頭至腳無一不漏,一併覆住。
本就灰濛近闇的這個空間,再給棉被遮斷去泰半光源後,沈沈濃黑便聯手被子的棉細觸感,緊密團團包裹住他們。
但如此接近如此狹隘的範圍內,黑暗無法構成任何阻礙。

甚至因感官集中,而讓全部都顯得更為強烈──呼吸噴吐出的淺熱氣流,髮絲拂過臉頰處的搔癢,手指觸摸的力道,身體深處偶爾洩出的短音,床架因重量過於集中而產生的破碎聲響,不同材質不同衣料的摩擦聲,殘留的咖啡氣味。
以及、因溫度攀升和過於集中,疊加得愈發明顯的雙份身體氣味。

他們也未若以往、先熱衷於扒光彼此的身外之物。

所有粗淺的、細膩的、伴隨短暫親吻或嘆息的撫摸與接觸,都於未完全被剝除的禦寒措施遮掩下,暗中施行。沒有誰在意圍巾是否鬆散亂去,沒有誰在乎厚實外套是否位移扭曲,沒有誰惦記暖氣是否恢復運作。
黑暗裡,那些都不再是必須去注意的重要事項。
重要的,是他們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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