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的冷徹】 聽說神獸生病了/白鬼
- 2014/06/18 Wed|
- [鬼灯的冷徹] 不入地獄,焉得鬼灯/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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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酒後亂……〉與〈有鬼能使神獸那樣這樣〉的後續
*輕鬆向
*收錄在《不入地獄,焉得鬼灯》一書中。
初次聽聞那消息,正埋首於山積般高聳的代辦文件堆中的閻魔王輔佐官,連視線都不曾揚起半瞬。
這種反應讓抬起前腳、趴在桌案旁的小白疑惑地皺起眉間歪去半顆頭,以為自己說的還不夠大聲;牠默默盯著輔佐官審查公文的動作一陣子,正重新張開嘴,決定要加大音量從頭說起,眼旁卻飛快地閃過一道凌厲殘影。
方才還被輔佐官握在手上的筆──出墨性質良好、號稱絕不會漏水斷墨、地獄售價一隻100日圓的紅色墨筆──正是剛剛製造出凌厲速度的物品。它不只創造出非正常物理所能解釋的疾速,還讓路過的閻魔大王差點被毀容,最後直挺挺沒入牆內,只留下一縷熱度依稀的輕煙和壁上焦黑的爆炸痕跡,當作它曾經存在的證明。
臉色鐵青望著那筆消失的方向,回過頭的小白又再度驚嚇地差點閃出尿來。才剛以驚人臂力擲出破紀錄存在的輔佐官,面無表情地臉孔正陡地近在小白眼前──雖然這一嚇沒真的漏出甚麼會被恥笑的液體,可小白總覺得似乎快了;尤其是眼前被讚為「鬼神」的輔佐官,正用極度低沉、毫無音調起伏的嗓音開口時:
「你,剛剛說──」
「對、對不起我不該打擾鬼灯大人!」
繼「傳說中的飛筆」後,小白讓自己成為今日在閻魔殿上飛竄而出的第二道傳說──「閻魔殿的白色彗星」,還附加撞倒閻魔大王的功能。
聽著嚇壞的小白因撞到閻魔大王引起的一連串混亂,完全不打算關心一下上司的輔佐官,重新拿起新的墨筆來,但動作卻停滯著不再繼續。
眼前確認到一半的文字內容,始終無法進入到腦海中,反而是小白所說的事情盤旋著;他當然聽得一清二楚,但沒有立即回應的原因,他自己也同樣清楚。那一剎那湧上的思緒情緒,複雜到連自己都難解──怒氣、嗤笑、疑惑、懷疑和最後湧現的……
輔佐官闔上眼,眼前黑暗中依稀浮現的白色殘影,都彷若凝聚成他熟悉的白衣身影;他靜候瞳孔深處因工作過度而引起的痠麻褪去,也等待那些殘影消逝──是消逝,還是沉澱他都不在意,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上已經延宕的工作進度,除此之外的那些莫名,都暫時不重要。
──反正、那傢伙長壽的很。
※
再次聽聞那消息,才剛處理完文件就被閻魔大王拉來休息用膳的輔佐官,只神色自若地切割下巨大肉排一角,送進嘴中咀嚼著,一絲反應都無。
反而是一起用餐的閻魔大王,流露出身為一名地獄審判者來說,太過多餘的溫和和同情,他對著前來詢問輔佐官是否知曉些什麼的阿香,多問了幾句。
因為「實驗」才剛落幕沒多久,阿香總覺得這反常消息約莫和輔佐官脫不了干係;不過相較於閻魔大王急著問東問西、叨叨絮絮,活脫像個問人八卦的鄰居大嬸,輔佐官依舊安靜地用餐,特大號餐點高聳著,讓對座的阿香幾乎窺探不了輔佐官的神情。
覺得自己應該是探不到甚麼蛛絲馬跡,阿香苦笑地,決定先禮貌性回應一直連珠砲似問個不停的閻魔大王──可阿香才剛啟齒,一道銀色閃電般的光影,以只能見到速度線的快速,落在閻魔大王擱在桌上的手邊,發出震耳欲裂的聲響迴盪。
適才輔佐官還用來刺起肉塊的銀製叉子──簡潔流利線條設計、尖端銳利程度號稱能反覆深入物品高達五百億次皆不顯鈍、地獄售價一隻100日圓還附同款設計刀子一隻──正是剛剛製造出閃光雷聲的物件。它不只製造出非正常物理所能解釋的亮光和巨響,還讓閻魔大王的左手差點被刺中,最後直挺挺沒入厚木桌內,留下木桌上的裂痕和扭曲不成形的銀塊,成為它曾經存在的證明。
印堂發黑的閻魔大王看著自己差點消失的左手,正想對明顯就是故意犯的自家輔佐官要個公道,卻發現後者正斜眼瞪了過來,以小混混般的口吻咬牙切齒。
「吃、東、西、時、不、要、開、口,我教過你多少次?」
繼「輔佐官的驚人食量」這名景後,緊接著在阿香眼前上映的名景是「像小孩的閻魔大王及像媽媽的輔佐官大人」──見輔佐官開始像個老媽子碎念數落閻魔大王生活習慣和待人處事上的不對和不成熟,略顯尷尬的阿香選擇先假意用餐完畢、走為上策。
阿香前腳才剛離座,總算察覺自己又踩到地雷的閻魔大王,也趕緊在輔佐官碎念空檔中虛應故事一番,以他要努力工作為藉口,腳底抹油一跑了之──當然天知地知獨眼龍也知,閻魔大王才不會真的自主加班;不過比誰都更清楚閻魔大王個性的輔佐官,並沒有跟著追上去或戳破謊言的打算,只又招呼服務生替他送上新的餐具。
無論如何,用餐是很重要的。工作份量吃重也代表體力很重要,總之現在落得清靜了正好;只是重新拿起刀叉的雙手,卻不太有繼續的動力。阿香說的消息比起稍早小白所說的,更加清楚;而內心的情緒波動,也更顯清晰。
輔佐官望著還略略發麻手中所握住的銀色叉子,光滑金屬映照著他的臉,並不廣大的面積所呈現出來的局部,彷彿像是見到就不爽快的那人面容。他讓餐盤上的肉汁模糊去成像,也抹糊內心的情緒。
──反正、還有桃太郎在。
※
古諺有云:三人成虎。在私塾度過孩提時期的閻魔王輔佐官,自然讀過這語句和明瞭其中含意──尤其是那消息第三度出現在他耳中時。
身材比起一般來說嬌小了些的黑髮鬼卒,取出今早被輔佐官叫去桃源鄉幫忙取貨的藥丸和藥材時,順口說了藥鋪要休息好些日子的消息。嚴格來說,這消息和前兩次不太相同,卻有著可以聯想的關聯性。
「這些藥材……是那傢伙拿給你的?」
或許和多日來累積的進度都告一段落有關,也或許和內心反常的騷動思緒有關,輔佐官決定搞清楚消息真假。消息不會空穴來風,但也得看是否翻轉或歪曲事實。
被如此反問的唐瓜愣了數秒,這才會意過來輔佐官問的是誰:
「我沒見到白澤大人,是桃太郎拿給我的。」
「……桃太郎有說藥鋪得休息的原因嗎?」
「好像是因為白澤大人怎麼了……之類的原因……」
身為地獄審判長身旁的輔佐官,察覺語調和態度上的特殊之處乃是必要功夫,遑論唐瓜顯而易見的視線偏移和心虛似的音調。這奇怪的行為舉止,並不符合言詞,也讓輔佐官心中從初次聽到消息開始,鎮日累積下來的煩躁煩悶,突然撥雲見霧出一道光束。
唐瓜也明瞭自己的心虛表現明顯,正打著哈哈說辛苦了準備轉身離去時,鬼灯聽似隨口問起、毫無關聯的一句話,就沉沉地有如千斤頂,從唐瓜頭上壓將下來。
「應該要和你一起的茄子呢?」
※
在木門外張貼上藥鋪即將休息三日的手寫公告,綁著白底且繡有桃子圖案頭巾的男人拿起自己的布巾包袱,難掩無奈和擔憂地嘆了極深一口大氣。
本來以為這次就跟以往一樣,忍耐個幾日,就會轉移注意力到其他女子身上;誰知道這回不只裝病還無心工作,連「那招」都要拿出來用……雖說白澤下達了封口令,上次不小心當了一次夾心餅乾的桃太郎,當然不至於笨到又自己跳進去,只跟小白和阿香姊抱怨了幾句;可是對方是那個鬼神,這樣做好嗎──
「怎樣做?」
「就上次那件事讓白澤先生一直惦記在心……啊!」
猛然驚覺提問的來者何人,嚇地就要扯開喉嚨尖叫的桃太郎還沒來得及發出個完整的音,就被逐漸昏暗下來的夜色和黑衣背影,吞噬去身形。
※
捻亮燭火的白衣男子停凝下動作,總覺得剛才似乎聽見了一些動靜──不太妙的聲響。應該不會是桃太郎,今晚已經先把他安排到其他地方暫住一晚;他屏氣凝神地望向入口處,但卻沒再聽到什麼風吹草動,不過也許是作賊心虛的成分居多罷,內心老有一股惶惶然不踏實的浮躁。
「咦?白澤先生你家沒電燈喔?」
矮個子的白捲毛突地從白澤手旁冒出,讓對方驚得差點把手上的蠟燭摔落在地。好不容易重新握緊了燭台,白澤穩穩地將其擱放到桌上,映照出桌面斑駁木紋和數捲卷軸,以及香案瓷碗水酒等道教施法物品,不穩定的光源搖晃不定,朦朧著一切輪廓,更顯詭譎莫名的氛圍。
確認燭火安全無虞,白澤轉向剛剛差點嚇死自己的白捲毛,有些尷尬的笑顏諂媚地:
「因為怕有不長眼的客人沒看公告又見到有亮燈,就跑來要買藥。這裡的奧客可不比人間少呢。」
「喔~~」
茄子拉著長音,天真地表示明白。雖然許多地方都讓人以為茄子還只是個孩子,不過眼前的白捲毛可是不折不扣的成年鬼,還是能幫自己完成夢想的有力助手……這樣說來,還真感謝當初介紹他讓自己認識的鬼灯──想到這裡的白澤總忍不住心情大好,只差沒手舞足蹈起來。
一開始,也許只是心有不甘。
畢竟女裝也被迫扮了、還被那麼多人看到,連衣服也被爆過,雖說這其中有幾成的因素是要歸咎自己,但是好歹自己還算合作吧?想以此做為交換條件,叫那隻鬼神也套個女裝讓自己瞧瞧,卻是比登天還難的事情。
為了提這件事,白澤都不知道自己被那根狼牙棒痛毆過幾下,還能精準掌握哪個角度打起來比較不痛。
白澤也感到些微煩惱──雖然這煩惱的程度大概看到美女就會暫時被遺忘──但是這麼持久的煩惱,對於自認個性不太執著的他而言,已經是不太明白的程度。直到偶然看到一起進行藝術創作的茄子,歪腦筋動得快的白澤,馬上就想到了解決辦法。
沒辦法看真的,就看假的吧。
對於他的提議感到有趣的茄子,本來畫了幾張說是抽象解構還立體主義的畫像,先別說漂不漂亮,連畫面上下都分辨不出來;在白澤努力溝通下,總算出現了正常的人像,但僅僅這幅半身人像,就徹底吸引住白澤目光。
半側顏的臉看得出來是那惡鬼,可不會開口也不會動就不可怕,中分黑色長髮披散,素淨黑色和服僅佐以鮮紅內裡,不苟言笑冷峻眉目旁的鮮紅色彩,勾勒出壓抑的情感似。
出乎意料地,這張圖讓白澤難以移開視線。本來只是想滿足不甘心和好奇心,順道拿來嘲笑一番的,可在這之後卻讓白澤想要看得更多,神獸動起了更邪惡的念頭。
剛好這幾日沒有甚麼重要待辦的事項,就以生病當藉口,關起門來休息兩三天也無妨──反正惡鬼最近也忙得很,嚴格來說,白澤已經將近半個月沒見過他人──把這如意算盤都打好的白澤,心情更是好上加好。他看著早就學會「那一招」的茄子,熟練地將卷軸打開,卷軸中正是白澤殷殷期盼的,完整的人像。
就在白澤笑咪咪地,認真看著茄子準備要讓畫像實體化的同時,大門被一陣強風猛烈吹開,桌上光源和線香也頓時被吹熄。被強風吹離椅子撲倒在地的白澤,還沒決定是要找回蠟燭或找到電燈開關,隨著強風入侵的巨大黑影,已經一腳踩在他的背上。
「……聽說有笨蛋生病了,本來以為是哪裡搞錯了,看來是真的,還病得不輕。」
「欸?你、你怎麼──」
聽著背上熟悉的聲音,想著要怎麼辯解的白澤還沒擠出合理化的藉口,頭上電燈「啪」地一下全亮了。
開啟電燈開關的,是正站在入口處、臉上有著幾處青紫的桃太郎,還帶著明顯不過的歉意:
「對不起……」
明白計畫已經被知曉、百口莫辯的神獸刷白整張臉,眼睜睜看著臉色同樣慘白的茄子,乖乖將畫軸交到輔佐官伸出的手上。覺得自己就算不死、此劫也難逃的白澤,乾脆先咬緊牙閉緊眼,等待死刑被執行──但預測之中的痛擊遲遲沒有落下,反而是踩著自己的重量離開了。
在戰戰兢兢睜開眼皮的白澤身旁,是方才還踩在他背上、現在正以流氓姿態蹲下的鬼灯;後者將卷軸晃到他眼前,偌長畫面上的等身大人像,確實是鬼灯──就是平常的鬼灯模樣。
「這是怎麼回事?」
對於難得顯露出困惑的鬼灯,白澤嘿嘿地笑將起來,接著再度因為這傻笑挨上一記拳頭。
※
被揍到鼻青臉腫的茄子端正跪坐著,旁邊挨著同樣被揍過幾個包的神獸,只是神獸不怎麼爽快地隨便盤腿坐著,還有些賭氣。
像個審判長、坐在兩人面前的鬼灯,一一將茄子所畫的卷軸審視過;全都是普通的一般人像,並非桃太郎所言的女裝版本。而唯一一張女裝版本的半身畫像,早就被一擊撕毀,成為誰都補救不回的碎片。
「還有嗎?」
對於審判長……輔佐官的質問,從不說謊的茄子爽朗地回應:
「就那些而已,我本來就不太喜歡畫普通人像。」
「這次就先這樣,最好不要有下次。」
面對怒火明顯的鬼灯,連忙搖頭立下保證的茄子,總算和桃太郎雙雙獲得赦免。雖說計畫中止,不過隱隱察覺了一些事情的桃太郎,直覺今晚還是別待在這裡的好。他揹起包袱,默默地跟著像沒事人一樣哼歌的茄子離開,打算今晚去茄子宿舍借住──不然他不知道,要怎麼跟原本借宿的地方說明臉上的傷。
看著兩人走得夠遠,鬼灯這才又踏回藥鋪,將殘破不堪的大門硬是擠回原位,成為不太牢固的遮蔽。這段期間始終盤腿坐在原地的神獸,手輕拈自己右耳上的紅色結飾隨手轉著弧度,順便托著腮幫子,沉默地看著鬼灯使完蠻力,轉身。
鬼灯還是和平常一樣,不過原本高漲的怒氣似乎消退許多。
「……你要解釋這麼作的原因嗎?」
「我想看啊。」
嘴角還有著被揍的血跡,絲毫不在意的白澤浮起鮮紅的微笑:「不過瞧你剛闖進來的凶狠,八成以為我要實體化女裝的你對吧~」「咚」
巨大的鐵黑棒子以沉重的狠勁,精準砸在白澤盤起的雙腿間空隙,距離近到他連忙往後躲開,以免重要的哪裡受到重傷就不好玩了。相較於驚魂未定的白澤,丟出鐵棒的兇手只平靜地說出可惜的感言:
「下次就不會失手了。」
驚魂甫定的白澤,看著充滿威脅的巨大鐵棒,看來不好好解釋清楚是行不通的;白澤抹去滿頭冷汗,決定說得清楚一些。
「欸,本來是想要那樣做沒錯啦~但是直接實體化女裝人像,又感覺不大對;想來想去還是原本的你比較好,而且……」
「而且?」
「想說很久沒見到惡鬼了。」
鬼灯眼中的迷惑只停留一瞬,隨即又轉變成更深的嫌惡:
「你最近是不是吃了有狂牛症的肉?」
對於鬼灯的揶揄,腦袋轉了一轉才想通的白澤,怒氣沖沖地扯開喉嚨正要反駁,卻意外發現鬼灯的尖耳末端,透著極為輕微依稀的,血色。突然意識到這代表什麼的白澤,露出不懷好意的笑。
鬼灯其實也察覺到了。
因為方才白澤的那句話,讓鬼灯動搖原本堅實可佈的殺氣騰騰。本來是打算好好教訓那頭閒到可以做這種事情的混帳偶蹄類,還放生病這種假消息偷懶──但這些怒氣也隱含著,眾多思緒。
鬼灯板著臉,瞪視站起身來的白澤,手上的鐵棒還是維持杵在地面。要舉起來先發制人也不是不行,但上班整日又揍過人,鬼灯覺得先暫時保留力氣以備不時之需──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是怎樣的不時之需。
白澤游哉地拍去褲子上的灰塵,朝著鬼灯邁近一步。
只一步。
本來就不遠的距離,一下子成為太過於近;在鬼灯察覺自己雙手手腕被同時輕輕覆上握住同時,神獸的溫度已經噴吐在他一側的臉頰耳邊。
「聽到我生病的傳言,你沒有擔心過嗎?」
身高幾乎同樣的兩人近乎交疊,鬼灯沒有別開頭去,反而轉向發問者接近的那側。應該是有回答的,但白澤已經記不大清楚輔佐官究竟回答了甚麼;他只記得這好像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主動接近鬼灯、並且最後沒被打飛或被甚麼砸飛的,好結局。
還有久違的,屬於鬼的尖齒的輕咬。
「對了。」
感覺鬼灯氣勢已經稍微軟化,殺氣也不再那麼可怕,認為機不可失的神獸當然是要把握機會。兩人交疊之處才稍稍分離,白澤就主動鬆開手,轉身跑進裡房去。不清楚這偶蹄類呆子要做甚麼的鬼灯,剛順著白澤跑去的方向看去,就見到笑得非常欠揍的神獸,拿著一套色彩華麗又繡有花卉裝飾的衣物出來。
「這是我國傳統女性服飾,本來要等畫像實體化後給它穿,既然都準備了就由本人來穿吧。我還有準備手機拍照──」
隔天清晨,當白澤在半片廢墟瓦礫堆中、因為被學徒兔子們踐踏啃咬而醒來後,對於昨晚最後發生的事,他腦中只剩下黑色鐵棒夾帶雪白氣旋,朝自己眼前席捲而來的視覺記憶。
※
桃源鄉的藥鋪──極樂滿月,在那晚過後,房屋前半段幾乎全毀,修繕費用由極樂滿月和閻魔廳兩造共同分擔。至於原因,似乎有些人知道,似乎有些人猜測到了,但是誰都不會、也不敢說的。沒有人想被第一輔佐官處以拔舌之刑。
只有一件事是大家能肯定的──就是神獸白澤和第一輔佐官鬼灯之間,一定是相當水火不容。
而真實如何,就只有當事人自己心中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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