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z】 房間.外/慶龍




  那封信被交到他手上時,北海道和東京都是天寒地凍的時刻。信件有些厚度,用著鎮日可見的普通信封蒼白,包裹。


  女子沒有抬首看向他,也許是刻意的一種溫柔,他此時多少感謝女子的貼心,在見到那封信件時,他確實,動搖了自己平常坦然的神情。

  『整理他的東西時發現的;署名要給你,因此才發簡訊約你出來,想說這東西親自交給你應該比較好,雖然已經很久了。』

  完成自己任務的女子來的快去的也快,正要站起道別,他及時喊住了她。女子側首,過去曾經被他們一致認為有著那人神韻的臉龐已,截然不同。

  『……只有給我的嗎?』
  『嗯。』
  女子快速應答,像是怕太簡單被誤解,她補充了他們都明白而他沒問出口的話語。

  『沒有要給緒方君的。』



※  ※  ※  ※



  那日之後,他的手機幾乎沒有關閉。並不是因為文明都市疾病中所說的那些原由,他並不特別容易被手機和資訊所牽絆。牽絆他的,是偶爾傳來的那些,mail。
  無特定時段長度內容,發自同一隻號碼而來的mail,他將這隻號碼所發來的通知設定音樂,只給這隻號碼使用的音樂。只要這段音樂響起,無論何時何地他正清醒或者睡著,幾乎,以最急迫的時間內打開。
  但是他從不回覆。
  
  『為什麼要這樣?』

  和姊姊在東京碰面時,帶來家鄉氣息和訊息的姊姊,這樣問起;關於他們三人的過去沒有誰猜得準確,姊姊也並不是多清楚,他知道她只是以過去感情非常好的朋友角度來,試探,對此他只能回應以,苦澀居多的笑容。
  眾說紛紜的各種傳言,他都看過聽過被問過,可沒有一種是正確的,情殺、忌妒、那些謠言或多或少沾上了邊,可沒有一個真正,全面準確。
  就連他自己也無法,以言語說的完善;關於自己的想法,心情,愧疚,愛恨。

  『真要說的話。』
  他總在獨處時,這樣說給自己聽──以喃喃自語的規模,反覆確認自己的心情,告誡自己,不要忘記,不要遺忘。
  『那是懲罰。』

  三個人都,失去了彼此。

  當他看到簡訊內容出現慶太名字時,更加確認自己的離開是正確選擇。龍一沒有錯,沒有錯;錯的是自己所主導的選擇。
  而這選擇的背後動機,名為「自私」。
  他很久以前就知道,龍一喜歡慶太和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感情;可是慶太不一樣。因為這層不一樣,讓他作出決定,美其名讓慶太得以繼續發展,帶走龍一。但那一切,都是表面。
  可這層表面的發展卻如此一發不可收拾。
  
  那號碼傳來的內容幾乎,通通都有有著名為慶太的幻影。龍一的心底的真實的期盼,他默默,看在眼底;一封封都收著,太過於舊的轉移到其他硬體放置,一則則都,是苛責。

  他在返程的電車上,拆開那封以慶太筆跡署名,給他的信。



※  ※  ※  ※



  「信裡,寫了什麼?」

  坐在椅上的那人,以他記憶中幾乎沒有改變過的聲音,只是更加沙啞地,在一段漫長沉默空白裡,開口詢問。他沒有回答,伸出手,越過兩人之間的桌和,兩只冒著熱氣翻騰的杯,握住那人持續留長的髮尾,細膩。
  他還沒有回答,不過以後有的是時間可以回答。

  「我們三人,都該從那個房間離開了。」

  另一種躁熱握住涼平的手指,龍一垂下眼瞼,濕潤落下。


  而最後關上了門的,是那樣天真無害笑著的,慶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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