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z】 房間.壹/慶龍





  信封到達龍一手中時,還有著外頭的溫度冰寒。
  厚度薄弱地有如最後一日,在耳邊的道別話語。


  「誰寄給你的?」

  收起信封的動作停頓剎那,只有幾秒的剎那在發問的那中年男子眼底,相信是清晰地顯眼。
  「以前的樂手朋友,東京的。」
  
  幾乎絕口不提的那一段,過去。
  幾乎封印著不去碰觸的,關係。
  自己究竟是怎樣想的?
  
  字跡是認得的,認得的。也許對自己而言是永遠忘不掉的痕跡之一,鐫刻在心頭上已經塵封那邊的字跡。龍一隱在口袋裡的手指,緊緊地捏住了信封角落,想要將自己的指紋烙印其上的緊密用力。
  冰冷空氣震住就要奪眶而出的液體。

  不震住不行,不忍住不行。



※  ※  ※  ※



  他站在那些西裝筆挺的人後,幾步之遠,卻猶如遙不可及的盡頭。世界的盡頭般的距離。
  幾乎就想要碰碰他的肩膀手臂,扯扯他的衣袖,平時的自然如今是奢侈的夢。
  覺得自己就要哭了,但是不忍住不行。
  
  要笑著離開。要讓他記得自己的笑顏,就像是什麼都不曾發生。
  
  漾開的脣角苦澀酸疼。



※  ※  ※  ※



  信封裡頭的短箋書寫名字,飯店名字和房間號碼。陌生又熟悉。
  飯店?

  轉身翻出整理箱,那短暫歲月的什麼週邊書籍,都在裡頭沉眠。幾乎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打開。
  是最後一次拍攝場刊的地方,那張紙上所寫的飯店名字。


  那時候就隱隱察覺,那些徵兆。
  偶而陷入沉思的他,眉頭緊蹙。

  但是甜蜜的外衣還沒完全溶解。所以還不知道。
  糖衣總會溶解殆盡,可不是現在;現在是飯店內的拍攝工作。


  『問你一個問題,龍一。』
  窗邊立著的他側首,窗外的陽光在他臉上畫出界線。
  『如果被信賴的同伴背叛了,你會怎麼辦?』

  徵兆。

  『……我不會上當的,這是什麼心理測驗的題目對不對?』
  『慶太你沒信用了。』
  剛換好衣服的涼平走過,上揚脣形微笑或者嘲笑。
  『你之前玩太過火了。』
  『我不記得自己玩過什麼啊。』
  『還敢說沒有?你之前說那個什麼來著……』

  方才的問題,徵兆,一轉眼就消失了。
  沒有答案的問題。



※  ※  ※  ※



  電話撥通後幾秒,有人接起。
  「是我,涼平。」
  「……我也在想你會不會打來。」

  還常見面的聲音並不會太陌生。在那之後還是常和涼平在一起聊天的。但對於那段歷史,兩人總會小心翼翼避開一些。
  一些和他相關的事物。

  「你也收到了,是嗎?」
  「是他的筆跡。」
  「的確是他的筆跡。」

  涼平的呼吸聲息就在耳邊,輕輕地。
  閉眼承受。

  為什麼閉起眼,就覺得自己似乎可以承受一切?



※  ※  ※  ※



  『閉上眼就好了。』

  臉頰邊的濕潤嘴唇輕聲,展開而去成一條道路,似乎是唯一卻晦澀的道路;他選擇順從地閉起眼,黑暗裡什麼都沒關係,什麼都不曾發生。
  儘管一切都只是一廂情願。

  為什麼閉起眼,就覺得那人的呼吸已近在耳邊?

  那似笑非笑的弧度落在極近處,可以感受到熱氣溫然襲上。
  接吻何時已然是一種日常。

  『不要在這裡,被誰看到不好吧?』
  『休息室現在不會有人來的。』

  善於保持私人秘密可是我的強項呢,廣播收錄時涼平笑著。笑著說。
  涼平隔壁的他深有同感似的附和,但他何時察覺到的?


  察覺到不再平衡的天秤傾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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