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 Night Drive/安柯
- 2021/08/30 Mon|
- [名偵探柯南] 安柯+降新
- |CM:0
- |EDIT
*2018年M22後發行之小料,網路再錄版。
*內含有名柯劇場版M22《零的執行人》相關劇情。
*部分引用先導動畫#898〈蛋糕融化了〉相關劇情。
*OOC通常運轉
*一些相關想法放在最後面:)
始終流暢的水聲,在安靜的白羅咖啡廳裡,積成一條隱蔽於白噪音和輕快樂曲裡的河。
即使是黃金週間,在某些時刻裡,白羅也能迎來短暫的空曠靜謐──像是現下這種午茶時段客人們紛紛離去、而晚間用餐客群尚未踏進的傍晚時分。
水聲戛然而止時,年長客人的嗓聲正從靠牆的座位處遠遠漂來,以口頭方式向女店員點了一杯黑咖啡。
甫洗好碗盤,擦著手的安室透立即擱下手巾,迅速倒好一杯咖啡後,遞給剛踏近吧檯的榎本梓。後者對於他的迅速反應並不特別感到訝異,投以感謝的簡單笑臉後,就端著咖啡前往口頭點單的客人處。
榎本梓才轉過身去,唯一一位坐在吧檯座位區的小客人,也停下吸著冰咖啡的動作。
收回手勢的安室透,默默將孩子口舌推離吸管的剎那景色,烙在眨眼瞬間。
「……安室先生那邊?」
「如你所見,都沒事了。」
簡單的問答是默契使然,說得自然是兩天前的事。安室透半側身去,轉而開始擦乾洗淨的盤皿水杯。垂落眼瞼的視線看似專注其上,全然沒理會吧檯前那個男孩,笑容和低語卻是真切朝向孩子而去;「謝謝柯南。」
「是嗎……」
「聽起來,柯南好像不太相信。」
「怎麼會,是安室先生多心了。」
反咬他一口的男孩重新含住吸管,別開去的眼神卻浮動某種欲言又止。約莫知曉孩子在意的事,他為此笑出一聲壓抑過的細微。儘管微弱,近距離如孩子,理所當然地聽見了。於是孩子又暗暗扔了一記瞪視過來。
他回以微笑。
「不然這樣吧。」
聽著熟客和榎本梓的談天聲斷續傳來,安室透支肘撐上檯面,俯近男孩處;前髮覆及去部分的目光深沈,執著地,鎖定孩子眼鏡後那雙瑩瑩瞳仁朝他投來的直率注視。
美麗的,明亮的,燦爛的藍。
「請柯南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好好證明?」
「……什麼機會?」男孩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反問,讓安室透深信這道邀約幾可說是確立了。
「明天我白羅的工作時段一樣到這時,之後也沒有其他『工作』。想去磨合一下領回的車子手感……」
他探出手,收走孩子那杯冰咖啡旁的一團紙巾垃圾時,指尖無意般地,輕輕,掃過男孩擱在那裡的指端。
跟邀約中的試探和他唇角的弧度同樣地,輕。
卻已足夠點出漣漪。
「要一起來嗎?」
*
夫妻喧嘩和新聞內容交錯混雜,落在聽了兩天的他的耳中,已經自動過濾成熱鬧萬分的背景音。
正幫他取來背包的毛利蘭,也活脫像是完全不在意那番吵鬧。
「到博士家後,記得告訴我一聲喔。」
毛利蘭仔仔細細地叮囑著,直到確認接去背包的柯南點頭應允,女子才半轉頭去,對身後那片鬧劇般場景,喃喃抱怨起來;「爸爸也真是的,難得媽媽願意回來,卻每天吵架。」
抱怨歸抱怨,孩子發覺得到,毛利蘭的口吻中,依然含有身為女兒能夙願以償的那種開心。
這不是他能干涉或參與的領域,因此柯南僅僅乾笑幾聲虛應。
更何況,他耳中正盤旋著比乾笑或那片喧嘩更龐雜、更加擂擊胸口的心搏如雷。直到穩穩關闔上毛利家大門前,柯南都揣著明知是無謂的擔憂──擔憂是否有誰可能聽出自己心跳聲中滿斥的躁動,以及,因著某種預期方向而導致的心虛因子。
男孩踩下樓梯。每一階每一階,都形成累加於心博的強度;直到他踩上一樓的人行道為止。
然而等在一樓樓梯口旁的,不是他預期中的那名男人。
但也不是全然不認識的人。
沐浴在夕陽紅橙光線裡的高個子西裝男子,放下正確認手錶時間的手勢,稍嫌拘謹地,朝孩子略略傾了上身,成為一道簡單致意。
抵達警視廳後,被留在副駕駛座上的柯南沒得下車,就連人帶車一起、給安置於露天停車場內。眼鏡起了些霧的風見裕也臨離去前,還緊張兮兮地再三向他強調:「這裡很安全、請不要亂跑、降谷先生很快就會來了」。
柯南總覺得那句特別要他別亂跑的提醒,約莫是「降谷先生」交代下來、而非出自風見裕也的真心。其實也不用特別交代,他想;警視廳裡認識柯南的人太多,他可不想被誰給戳破謊言。
這個時候,他應該在博士家才是。
答應安室透提出的邀約後,柯南沒思考太久,便決定將這個邀約以謊話隱藏起來。唯一知道其內真實的他者,也就只有老是得幫他圓謊的博士。
他並不擔心會有什麼意外。於那些事件紛紛塵埃落定的現在,孩子最能肯定的,就是「江戶川柯南」的人身安全。
因為無論是男人的何種身份,都還有需要借助到柯南的理由。
況且、還有另一層即使男人從沒說出口,卻異常明朗的緣由。
抱著因應謊言而準備的過夜用小背包,男孩將自己完全放鬆進安全帶和座椅構成的完美幅度裡。寒意比例逐漸升高的風,從刻意沒關緊的車窗縫隙斷續擠進;有點冷,但能維持車內新鮮氧氣的比例;何況對於孩子而言,恰好能讓他降溫一些。
預期接下來即將發生的某些可能,讓孩子總難以完全平靜下來。在估算好時間、發了封平安抵達博士家的告知後;並不是那麼想盯著手機的男孩選擇收起它,轉而觀察起車內。
這輛車他搭過數次,卻往往沒什麼悠哉欣賞的餘裕;反正車內也沒太多屬於私人的痕跡存在。
孩子目線略過後照鏡,朝駕駛座方向慢慢游去。剛才風見裕也坐過的位置;在更之前,是安室透的位置。
那個在某些方面特別小心眼的男人。
那個總會有無法捉摸的一面的男人。
也是、擁有震懾他心神的表情的男人。
即使是現在,那道神情依然歷歷在目。就連只是想起,其蘊含的彷彿能吞噬一切的那股氣勢,依然,能撼動男孩的心。
彷若連自己都要被……
附近馬路上傳來數聲喇叭,適巧地驚醒孩子,令他欲收回視線;但在目光掃過駕駛座旁的排檔桿時,既存的視覺記憶又濃厚地,展延開來。
是那時的畫面。是在他問及安室透是否有女朋友時,伴隨男人回答時,一只一只,握上排檔桿的修長手指。
緩慢,溫柔,堅毅。
那般手指,昨日也才觸碰到他的指尖,帶來一陣儼如錯覺程度的波動熱切。
在察覺面頰因那些畫面而稍嫌過熱時,車門被開啟的聲響短促,俐落中止柯南腦中播放的慢動作回溯。
「讓你久等了。」
俯身坐上駕駛座的,正是剛剛還在他記憶裡載浮載沈的主角;而且還是具有強烈既視感、身穿乳白針織衣搭配墨黑夾克的安室透。
毫無防備的心臟被緊勒住了,一秒。
都來到警視廳了,加以風見裕也開口閉口都是「降谷先生」,是以柯南也以為自己見到的會是西裝版本的降谷零。沒料想,竟是彷彿重現那日模樣的安室透。
簡直,像是意欲喚起什麼。
「抱歉,報告內容有些需要釐清的問題點;」口中簡單解釋遲到原因,安室透手上沒閒著,立即發動引擎熱身,「只好叫風見先去接你。」
坐正身去的孩子,將目光移回副駕駛座前方,若無其事地開口。
「安室先生怎麼不直接發訊息跟我說有事要晚點?那樣就不用麻煩到風見先生了。」
「你不想跟風見多聊聊嗎?」
這記反問,間接驗證柯南的某個懷疑。不過看在他和風見裕也在來程途中確實聊得蠻順利的份上,孩子沒繼續追究。
「如果是安室先生的壞話,倒是交流了一些。」
「我想也是。」握穩方向盤,安室透淺笑帶過追問壞話內容的時機:「好了、柯南有沒有想先去哪裡?」
「咕──」
有什麼細微聲響,搶在柯南回答前,不識相地冒將出來。
那是任誰聽見都會頓時明瞭、屬於生理時鐘的重要提醒。
慌忙地緊抱背包壓住肚子、避免再洩漏半點飢餓的抱怨,害臊孩子的發紅耳邊,颳過車子輪胎起步的磨擦和引擎聲浪。
以及男人難得純粹的笑語。
「我知道有家不錯的餐廳。」
*
車子奔馳得再如何飛快,只要尚未脫離攜攘市區,依然有被鮮紅號誌攔下的時刻。
等待號誌變換時,男人抬眼確認後照鏡,順勢瞟向副駕駛座去。
今晚愛車副駕駛座上的嘉賓,並非以往某位滿溢濃郁香水及危險氣息的成熟女性常客,也非「工作」的目標物或工作上的同事下屬;而是他開口邀約的那個孩子。
能為重要的人事物,奮不顧身到幾乎不要命的孩子。
彷彿擁有他無法全然捉摸、漫無邊際的實力的孩子。
時而超齡地成熟,時而洩漏渾然天成般的可愛舉動的孩子。
也是、他害怕的孩子。
那個孩子現在稍微挺直背脊,半仰起臉,欣賞著窗外街道夜景;接近他這側的單邊臉頰鼓著,膨起圓潤,因映照街燈洩進的昏黃光塊而更顯柔嫩光滑,此時正為了咀嚼從餐廳取得的免費薄荷錠,而晃動微小起伏。
相當閒適的景象。
似乎是初次吧,竟然有覺得柯南如此像個普通男孩的時刻。思及數天前的緊張局勢,以及在同一位置上、難得緊張和驚嚇到有些失措的孩子模樣,安室透嘴角笑意益發張揚起來。
雖然也想再看一次那樣的柯南,不過,那並非今日的目標。
「安室先生在想什麼?」
毫不遮掩的目光和笑容,理所當然地被敏銳孩子發覺到了。柯南斜睨過來,彷彿經過精密計算般,孩子那副似乎沒什麼度數的眼鏡鏡腳,適度地,遮去眼神中太過銳利的成分。
「在想是否該送你回去了。」沒說實話的他斂回眼,也留意一會錶面時刻;「柯南也確認過了吧?無論是車、還是手臂傷勢,都好端端的,沒問題喔。」
「確實呢。」
如此清亮的附和後,柯南的聲調突然轉而沈了些去,凝重地足夠遏制住他心臟跳動的一拍;「可是、還有沒解開的謎題……」
「咦?」
「啊安室先生,綠燈了綠燈了!」
頓時切換回小學生特有稚氣嗓聲拔高音量,也跳開原本話題,轉而催促他繼續前進。即使這個接近城市邊緣的路口車流並不多,後方也無其他車輛等待,慢些起步也不至於造成誰困擾;他還是決定暫時依著柯南刻意主導的戲碼走。
再度奔馳的引擎聲浪及被切開的風嘯,填滿車內安靜空氣。安室透將注意力拉回至駕駛上,實則是在等待。
等待柯南如他所料地,再度啟齒。
「剛剛那間餐廳是安室先生想去的地方,對吧?」
「……可以這麼說。」
「那接下來,就是我想去的地方……」男孩秀出手機螢幕,上頭顯示地圖與某處地標,打著壞主義似的露齒笑顏,精明地很,也可愛地緊:「可以嗎?」
「如果晚歸不會被你的小蘭姐姐責難,當然沒問題。」
「是否沒問題,安室先生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拋來反問的柯南,聲調恢復成無偽裝無虛偽的,沈著銳利:
「否則你不會提出這個邀約。」
前方浮現含有坡度的高架橋面前端。
安室透維持誰都無法判別意涵的那種微笑,將踩在油門上的腳勁更加深些,聽著猶如代替他回答的引擎聲響噗噗低鳴地響起。
縱使速度不升反降,然而爬昇高度和前進里程,是紮實的積累著。
也像是他和孩子之間的距離。
親眼見識過柯南的實力後,他愈發在意起那個孩子。等他發覺時,自己已開始想著如何蒐集孩子的好感,盡可能地想拉近兩人間距離。安室透這層身份和其真實背景,確實帶給他一些助力;卻也不得不為了公眾利益,反過來犧牲及消磨掉。
就在自私層面的他為此感到一絲氣餒及憤怒,以為一切又將漸行漸遠、甚至回歸於無時,卻赫然發現柯南主動停下前進,等待他跟上。
即使不用解釋,即使還未致歉,那個神奇的孩子就已看穿隱藏的真相;甚至極其信賴地,提出猶如將性命交到他手上的協力請求。
簡直、像是徹底看透了他的心底及……
「安室先生知道那裡吧?」
在沈默的疾駛聲裡,柯南提問的口吻冒將出來。是具有預設立場的小小陷阱。
安室透凝視前方,刻意專注在前車燈於空氣中指出的前進方向。
「為什麼我應該會知道?」避開直接承認,他先行試探。「不是柯南想去的地點嗎?」
「其實、就是安室先生『告訴』我那裡的。」
他側去眸子剎那,瞥過賊笑著的柯南,以及朝他舉著的、那台具有刺目色彩外殼的手機。正藉由衛星定位昭示行經路線和指引的螢幕,於深色區塊上,映照浮起微小波紋的他的瞳仁。
「因為安室先生沒使用跳板,所以當你監視及竊聽時,我才得以請博士反追蹤,確認電波接收處的基地台位置。」
「還真是相當厲害的博士呢。」
「……安室先生當時真的沒想到這點嗎?」收起手機的男孩,質問的語氣很淡。
「也許有,」男人眼角餘光裡,飛快地掠過一塊路標,「但是扔出去的球,也不是每次都會被誰接住。」
「所以說,這次是我接到了。」
柯南的聲音依然輕快,卻有難以忽視的承諾意涵。「如果是安室先生,以後我應該也都接得到吧。」
輪胎發出隔著緊閉車窗都能聽見的尖銳煞車聲,掩蓋了對話持續下去的可能;安室透突地拐了記急彎,弧度略大的轉折拋出離心力,使孩子身軀隨之大幅度地朝著他這裡傾來一些。
他不得不如此。
因為孩子那句話,讓他錯過了該轉彎的路口;因為只有如此,才能粉飾他的動搖。
也許是發現那記急轉背後的可能含意,剩下的路程裡,抓著安全帶的柯南都十分安靜,他一路疾駛,等到熟悉的景色開展於前方時,馬力十足而穩重的驅動聲才總算逐漸趨緩,直至完全靜止為止。
未關去的車頭燈光束被濃重濕氣的介質給模糊,暈輪狀放射的照射未盡處,有他們都知道的真正終點。
堤防邊獨自矗立的公眾電話亭,僅以微弱街燈和低頻穩定的海潮聲為伴。
已經解開安全帶的孩子坐直身去。窗外透進的光源被距離稀釋得薄弱,投射在其身上,成就朦朧輪廓。
這次,換柯南對他丟出邀約。
「手無寸鐵的小學生走在這種地方,好像太危險;」孩子說,不是以稚嫩的嗓。「能請安室先生陪我嗎?」
男人抿起唇,覆在唇前的手掌離開剎那,食指輕輕,抹去鼻下薄汗。
他垂眸微笑,不是因為柯南那番言論太過趣味的緣故。
「樂意之至。」
*
暗夜中的海面和緩平靜,被夜色覆蓋溶解,幾乎,無法分辨界線。甚至無法以肉眼清楚辨識其存在於否。
但浪聲及特有海潮氣味,洩漏了真相。
先行下了車後,柯南沒等待安室透,徑自悶頭前行。他將雙手都插進棒球外套口袋中摀暖,五月初的海邊夜裡,果然還是太冷了些。
在聽見另一道車門關闔的微弱動靜傳來時,他正好停在那座話亭前。柯南決定轉回身,面對自己踏來的方向;恰好讓電話亭的透明牆面成為自身後盾般存在,也順勢將工廠群帶來的光害都拋於腦後。
孩子側過首去,遠眺另一端天際隱約閃動的無數光點散落。
越是渾濁濃重的黑夜深處,星光的鋒芒才能越顯清晰可見。
「為什麼柯南想來這裡?」
立在車前的男人拋出問句,嗓聲從容,跟平常無異;不復再見適才車內短暫出現過的動搖劇烈。
因他那番承諾而產生的動搖。
不愧長年扮演三種角色,柯南於心底佩服男人的轉換與調適的速度之快。
「也許是想看看安室先生去過的地方,」孩子收回頸項轉去角度,轉而望向星空下方的安室透。「也許是,覺得這裡頗適合解開一個和安室先生有關的謎團。」
「所以、你才答應了邀約?」
「安室先生不正是察覺到什麼,才邀我來兜風嗎?」
對於兩人無限迴圈般的一來一往,先笑出一聲短暫來的安室透,先行投降似的抬起手,順去單側瀏海。
紛亂前髮被撥開去,顯露出男人那雙眸光冰寒,更直率地凝睇向他;「願聞其詳。」
正有此意的柯南,決定先稍微錯開和安室透接上的目光。男人身上氣勢正隱約透出某類他熟稔的強勁。是魄力;但、也可解讀成威嚇……
不過他不打算屈服。
「為什麼安室先生不直接對我開口,請我當你的『合作者』?」
「……我說過,我想借助你因重要的人而使出的真正實力──」
「不對。」
他揣緊口袋裡的握拳。「安室先生應該很清楚,那並非完整的答案。」
直截截斷男人的話語脫口而出的一瞬間,柯南似乎見到男人臉上閃過受傷般神情。和他於事件將落幕時,於對方自白當下時見到的那許落寞姿態,同樣。
不同的是,這回僅不過是眨眼間的一幕;那道表情轉瞬就消失殆盡。而正逐步踏近自己的安室透,即使五官神情含有可歸納於笑容的成分,氛圍卻肅冷地能使人為其一凜。
連語氣也是。
「既然如此,柯南你認為完整的答案是?」
男人氣息太過凜冽壓迫,是他從未遇過的模樣,懾得孩子差點出於求生本能、向後退去一步。
柯南盡可能無視那股衝動。
假如在這時退上一步,等同使原本前進中的一切變更路線,讓他倆之間繞上更大圈的遠路,甚至就此走上不同方向。他刻意挑選一個既能是屏障,又能是阻斷自己逃避後路的話亭邊上,就是不願意再生變故。
周身肌膚發寒地很,無法確定是氣候因素或心因性質,連額邊滑落的汗水都是冰冷。
「安室先生不敢直接開口,是因為害怕被拒絕。」
他咬緊牙,決定一字、一字,說得再清晰不過:「你不敢確認自己是不是我的『重要的人』。」
蛋糕融化事件,是這個謎團的開端。
明明看見正努力尋找真相的自己時,男人總是很開心的樣子;然而在那之前,當偵探團成員提出想幫忙安室透的想法時,男人卻始終不發一語、僅默默凝視著他。那般視線中的熱切緊密程度,讓柯南忽視不了其中訊息與期待。
如果男人內心如此希望他能幫忙,為什麼不說出來?直到這回恐攻事件結束後,從安室透口中證實將毛利小五郎捲入的真正緣由,柯南才確認了──那是以畏懼為基底的煞車。
所以安室透只對孩子提不會失敗、不會被拒絕的邀約。
名義上確認傷勢、實則讓他和風見搭上線的邀約,試吃新作品的邀約,種種無傷大雅的邀約。
「可是、安室先生現在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來到他跟前的安室透始終保持緘默,好似對他所言恍若未聞,逕自屈起單膝跪近後,朝他伸來雙手。男人前髮被海風吹拂成低垂散亂姿態,隱去那對執拗的險惡的鮮明的灰調瞳色,也隱藏掉任何能讓孩子讀取的心思。
即將被圍困捕獲的危機警報,於腦中心裡用力疾呼,然而柯南沒有逃開沒有避開。
「當我請你擔任我的『合作者』時,就表示我把安室先生視作重要的──」
「我知道。」
男人掌面擦過孩子面頰髮稍,緊湊抵上話亭,雙臂形成人為的圈錮。
路燈投射在安室透身後,逆光使得俯來的面孔益發深沈,於柯南乾淨透徹的湛藍虹膜上,烙下一筆黯淡色調的惡意玩味。
「可是、你真的願意把我視作如此重要的人嗎?」
刻意以低沈聲線拋出的反問句,黏稠而不甚清楚地從安室透口中逸出,觸及孩子耳根。
「即使是、『這樣的我』?」
「……『人啊,都有表裡兩面』。」
如此迫近的兩人之間,讓柯南只需要很輕很輕的語氣,就能讓話語順利傳遞到對方耳裡;「安室先生應該還記得,曾經透過我手機,聽到橘律師說的這段話吧?」
他也不需要等待對方啟齒,只消從安室透細微地肢體語言,孩子就能確定他想要的答案──安室透確實聽到過。
將雙手從外套的溫暖裡抽出,柯南攤開維持那般暖意的手掌,在被空氣和潮汐聲帶走太多溫度前,穩健地,和著唇上浮起笑容一樣堅定地,捧住安室透雙頰。
他不會逃,也不打算讓男人逃。
「將安室先生視作重要的人……這個決定、可是見識過不只兩面的你的江戶川柯南,所做出的判斷喔。」
夜色依然凝重深厚,但是被孩子望入眸裡的安室透雙眼,恍如揉入光似地,開始閃耀一滴一點的星芒璨亮。
困住他的雙臂轉而軟化,成為將孩子擁抱入懷的姿態。
柯南還記得這樣的擁抱。
當踢出足球煙火時的反作用力,加以失速墜落的車體,將他手中的安全帶給拉離之際;一把撈住了孩子身軀,把他緊湊護在懷側臂裡的,正是如此的安室透。
如此有力的臂膀。
未曾偏移的瞳仁益加接近彼此,彼此虹膜同化成整片黯藍,猶如互相吸引的宇宙。
先湊近唇的,先推離眼鏡的,先回應的;柯南已經都不記得是誰了。他只記得擁抱的暖。
一塊於夜空中短暫落下的滋味,在此處重現。雖然他們沒有物理上的掉落,然而心境上卻是相仿地,如同陷落於某處雲端。
簡直、像是這一日的萊辛巴赫瀑布。只不過擁抱住他的,他環抱住的,不是惡人。
他們在路燈和話亭形成的三角光區裡,一同墜落。
*
灑落的糖粉似雪,無聲無息,卻能成就份量不輕的甜度清爽如幸福。
將一份半熟蛋糕裝盤妝點完畢,他將其安置於吧檯上方,等待榎本梓來將它送至點單的客人面前。
「在想新商品嗎?」
女店員欲取走蛋糕時,瞥到男人於內側檯面攤開的食譜筆記及各色剪貼;「大家都很期待安室先生的新作呢。」
安室透堆起略顯困擾的笑容。
「我會盡力。」
「唉呀,那不是柯南嗎?」轉身同時,榎本梓眼尖地發現店門外的小身影,引著他也扭頭望去。
在店門外不遠處的男孩身影,還背著書包,正跟剛踏離白羅的一名西裝男子談話著。似乎聊得很開心吧,安室透能見到孩子的笑顏開懷。
「原來他和最近常來的那位風見先生也認識啊?」
「可能都是常客的緣故吧?」
著手準備冰咖啡的安室透,隨口催促榎本梓快些送去蛋糕,以免滋味出現變化。在女店員應聲轉身離去時,他將瀏海掩護下的單側耳機給取下。
意外發現,些許怒意悄悄蔓延積累起來。
對於柯南正在提醒風見裕也,要多加小心在車上的言行舉止,安室透其實不太在意;那是身為公安本就該要有的警覺。
讓他湧現負面情緒的,是別的原因;安室透推理得出,是個微不足道的原因。
幾乎要等同於「醋意」的原因。
他想起那日刻意拖延時間,利用反向的行車記錄器,所觀察到的孩子模樣。原先本意只是想聽聽柯南和風見裕也聊了些什麼,然而當自家下屬離開後,獨自留在車內的孩子,卻讓他無法停下。
視線的遊走和停頓,思及什麼時的神情,感到羞赧時的咬唇。
安室透無法確定柯南是何時察覺他的窺視,也或者,其實是他反被掌握住了。
被那個令他害怕的孩子。
他害怕孩子的實力,害怕孩子的城府。
害怕輕易識破他的行動和思維,牽動他所有注意力和情感的男孩。
害怕自己無法自拔且不自覺地朝向孩子而去,彷彿、被朝陽的光給牽引著吸引著……
白羅咖啡廳門扇被推開時,牽動金屬製的歡迎鈴清脆響亮,短暫劃破閑靜空氣。他闔起筆記本,順勢把稍微探出頭的一份報告書給收攏進一疊食譜記錄中。
關於工藤新一的報告調查書。
「歡迎光臨,柯南。」
微笑著的安室透迎上正坐至吧檯位置的那個男孩,接著遞出那杯對方尚未開口點單的冰咖啡。
刻意遲了些收去的手指被柯南觸及時,兩人視線交會。
即使無聲無息。
即使如此短暫。
依然能綻開含有甜度的漣漪。
「今晚、」若無其事地收回手,察覺那股怒氣已煙消雲散,安室透讓某種香甜滲透入唇角及聲調裡;「要不要再搭車去哪走走?」
恍若刻意避開他那臉笑容,孩子眼鏡後的視線溜過他身後牆面,才轉而盯著剛才觸碰到安室透的那只手。
「……嗯。」
男孩以微小弧度的唇瓣和嫩軟口腔含住吸管前,清淡地,應允一聲。
清淡一如孩子鏡框遮蓋住的臉頰上所浮現的,偏紅色彩濃度。
「好啊。」
你好,這裡是wuhsing
這是一本因執行完M22後整個暴衝而產生的小本子
所有感想和想法,以及自我流的解讀,都放在裡頭了
其中也受到一些最近愛歌的影響,
此次標題就是取自該首歌曲,想來似乎也蠻適合安室透的
希望閱覽至此的你,也能喜歡如此詮釋的兩人:)
假如有任何想法或建議或除錯
都非常歡迎透過PLURK個人自介裡的可匿名表單(Google表單)來告知
或是直接留言
最後還是非常謝謝願意閱讀與不嫌棄:)
20180811

【柯南】 晨曦/安柯
- 2020/02/24 Mon|
- [名偵探柯南] 安柯+降新
- |CM:0
- |TB:0
- |EDIT
*噗浪上撈到的寫手練筆百題之一,獨立個體。
*老梗,ooc通常運轉中,無深度無邏輯的架空設定有。
*安室視角。表面安柯,實際偏降新,是一個過渡期的梳理
*一些相關想法放在最後面:)
喘出悶得混濁的一口長氣後,換來另一口混雜血臭、硝煙和煙塵的刺鼻。
及靜謐。
透過護目鏡裡的夜視功能,他窺探適才傳來猛烈攻擊的方向,戒備任何可能再起攻擊同時,安靜壓身前進。
被爆炸破壞電源供給的地下樓層,漆黑地很;表面上給予那些流竄殘黨屏障之效,其實也幫了有所準備的他們一把。
牆後那名男人頹倒的姿勢扭曲,帶有一許可笑逗趣,不復再見欲致他於死地的那般狠勁。謹慎踢開槍枝,蹲近對方的他小心伸手探測鼻息,確定生命徵象已消失殆盡,才順手打開右耳上的耳機。
接收此次行動專屬頻道的耳機裡,傳來熟悉的部下嗓聲,正在覆誦已確保或轉送收容的人員代號。他沉默聽著那些了然於心的數字,於腦裡轉換成一個個成員名字或面容,直到覆誦告一段落、開始呼叫尚未回報結果的組員號碼。
只有他的號碼。
思及那個FBI果然比他早收工,他頗不是滋味地沉皺眉間一瞬,給予無事確保的回應還是聽不出異樣的從容泰然。
一接收到回報,連迭詢問是否需要醫療或其他支援的部下,言詞裡有溢於言表的如釋重負跟歡欣雀躍。
聽取如計畫順利進行的後續動作,也確認搶通的評估後,他站直身去,再度深呼吸一回。
依然刺鼻難聞。
慢步踏上歸於寧靜的來時路,他隻手略為拉離右耳那只熱鬧的存在,轉而將另一副耳麥戴上左耳處。
輕輕按開電源的聲響微刺,於這片僅存在他腳步聲的闇黑裡,格外清晰。
『安室先生!』
通訊一連線,男孩的呼喚立即冒出,鮮明地撞上疲憊感開始湧現的腦袋內裡,迸出一瞬舒緩甜意。
『太好了,安室先生真的沒事吧?』
「嗯、」他聽見自己的回答,稍稍洩了氣的軟調聲線,彷彿也被那股甜度沾染:「柯南你應該也沒亂來吧?」
『啊哈哈哈……』
顯然心虛的乾笑,不言自證他的猜測。不過此時不適合繼續追究。
與其追究早確信終會採取某些行動的孩子責任,他更想詰問跟孩子一起行動的某狙擊手的失職。
『總之,終於結束了。』
聲調輕鬆的男孩,企圖轉移焦點,『也就是說,以後就沒有喊「安室先生」的機會了?』
「如果你想要,只有我們時還是可以那樣喊。」
『……這麼說,好像是只屬於柯南的「安室先生」喔。』
孩子聽似輕輕的彆扭地,笑了。
微微彎著瞇起的深藍雙眸,只單側嘴巴拉高點的不單純笑弧,眼鏡鏡架遮掩不掉的不好意思色彩──那般笑著的男孩模樣,於他記憶中立即躍了出來。
於是呼應孩子笑容般地微笑起來。
「只屬於柯南嗎?」
『咦?難道……還有赤井先生?』
出人意表的答案,搭配男孩裝傻時的聲線稚嫩,使他短短笑出一聲,然而疲勞舌頭將短笑絆得像是短暫而不屑的嗆咳。
「當然不是。」
他沒讓情緒被那個令人煩躁的名字牽跑。「我說的是,『你』。」
左耳陷入不太單純的沉默,一如預期。
笑意被吸入那段沉默中,他繞過另一具追兵屍體,來到樓梯前。
離開此處的路途至此,便只剩兩層樓高度的階梯,和爆炸後一塌糊塗的無序殘骸斷壁。部下們正在右耳中熱烈商討排除障礙的途徑,進度不太樂觀,和自身狀態同樣。
失卻空調輸送的地下層尚不至全然真空,呼吸卻增加些窒礙。身體也開始意識到身側槍帶及武器的微薄重量。
但他不想只是原地等待。
確認左臂後,手套指尖部位添增一層不單只有汗液的濕稠。他毫不在意那層觸感帶來的不快或髒汙,直率扯離屬於波本的領帶,鬆開領口,拂去分不清是給熱汗或冷汗浸溼的散亂前髮後,順勢摘下護目鏡。
失去輔助工具後,灰黑視野親暱簇擁上來,毫無遺漏地將他納入其中。於整片不純粹的墨黯裡,他謹慎而無聲地踏上階梯。
收起腳步聲不是為了防備已不存在的殘黨,是為了專注左耳道裡一直存在細微動靜──孩子的吐息,很難辨識的遙遠低語碎片,一些動作導致的雜音或迴響干擾。
他傾聽左側,傾聽疊加於心搏聲響上的一切。
種種細碎重疊,拚合,凝聚,最終明朗起來。
是藉由男孩堅定而徐徐的口吻道出的,話語。
『……安室先生果然知道了。』
他很喜歡孩子這種口吻。不是太假裝,不是太刻意,不是太逞強。
堅實的,得以在他心底捺出印痕溫熱。
「不能每次都只有我這單方面地,被某個小偵探挖掘底細……」
開口時,他才察覺自己嘴角有重拾的弧度。「而且有對夫妻的說詞及舉動太明顯。」
『會感覺明顯,或許是安室先生內心早有答案的緣故。』
「或者有人開始急躁了。」
『啊啊、』孩子沒有反駁,『也許。』
「這麼說,」他輕輕帶過話題,「能喊『柯南』的時間倒是真的剩不多呢。」
『覺得可惜嗎?』
孩子絲毫不起波瀾的嗓聲低了些,聽來宛似一名少年。
一名不很陌生,可從未親眼見過、親耳聽見、親手碰觸過的,孩子的未來姿態。
「的確可惜。」
他聽著自己聲線沉得,猶如孩子於他心中盤據積累出的深度。「那表示我失去能夠更認識你的十年時間。」
『……雖然可惜,可是、其實我有點開心。』
男孩平靜語氣不變,只是大幅度縮減音量,彷若於他耳畔說著悄悄話般地親密:
『因為那也表示我和『你』之間的距離,少了十年。』
他停下踏往樓梯盡頭的前進。
腦裡浮現一陣嗡然,像是耳鳴渲染,像是爆炸後殘餘的迴響,短暫性阻礙了思路。
擠入收音範疇邊緣的呼喚,也突兀中斷就要自心底浮現的朦朧文字。
因那聲呼喚而慌忙起來、連迭說著抱歉有情況需要暫離的孩子那頭,再度遠離了去。
帶走男孩的呼喚極短,卻能迅速勾起不快情緒──「小朋友」。
但此時不愉快情緒反使他迅速恢復冷靜。
於靜默裡咀嚼孩子的答案,他再度舉步。
還有半層樓。
視野漸次褪去純粹墨色,但極為有限;爆炸毀壞的程度超乎他預想,建物外架起的照明,給重重失序毀壞倒塌建材篩漏後,最終僅存稀薄光暈抵達內裡。
再度返回左耳的男孩聲音,帶來比視野更燦亮的投射。
『所以、安室先生明天會有空嗎?』
近乎無厘頭的提問,因提問者身分反被賦予未知的深刻意義。
即使先前不存在的雜亂多重回聲,導致收音破碎不穩,勾起一些疑心,但那無礙孩子帶給他的明亮感受。
他輕咳幾下,隱瞞聲線中因對方而增強過度的高亢。
「如果這問題跟某個FBI無關,那答案是、『有』。」
這記回答似乎觸動甚麼,遠遠的男孩笑聲很輕,很短。
『步美說車站前的商店街,有家新開的咖啡廳,三明治也很好吃。』
於橫亙殘壁邊緣止步,頹然靠著休息的牆面理應有著無機質的冰寒;他卻感受不到任何溫度差異。
「聽起來,像是柯南想約安室先生?」
『只是想讓安室先生把握剩餘不多的機會。』孩子將問題源頭扔了回來。『……不是覺得可惜嗎?』
「如果可以,我的確想把握柯南的所有時間……」刻意輕佻語氣,意欲覆蓋呼吸短促狀況;以及因坦白而生、如赤裸示眾般的龐大困窘:
「以及十年後的,『你』。」
『那──』
就要成形的話語霎時中斷,乾淨俐落得像是被關去了耳麥。
取而代之的,是出現在不遠處前方的騷動。
不自然的動靜讓他排除自然鬆動崩塌的可能,也非還在邊緣地帶打轉的部下他們。
本來已鬆懈的周身頓時緊戒起來,然而取出槍枝的手指帶有不妙的遲鈍和冷汗濕濡。
他盡可能握緊槍,聽見那股騷動逐漸清晰,集中,最後簡化成誰踩過瓦礫的腳步聲。
腳步聲比他預想來得輕盈。在意識到那並非成人體重製造出的腳步前,孩子嗓聲已率先蓋過他急遽的心跳聲響,抵達他耳中。
壓落印子於心的嗓聲,鏗然,有力。
「那你得趕緊治好傷勢才行喔,安室先生。」
退至樓梯上的他應聲仰起臉。
樓梯頂端那道乘載著稀薄光線的男孩身影,浸入泛起暖意溼潤的微笑灰藍瞳仁中。
「……甚麼時候發現的?」
「一開始。」
孩子朝他伸出手,答案也如他預想,「從安室先生跟我一樣,沒有正面回答問題那時。」
掩藏不住唇角上揚的他,再度踩至階梯盡頭的腳步比任何時刻都躁進些,讓血汙染成暗赭近黑的白手套也盡數脫除,才承接住孩子的手。
和倚靠過的牆面冷寒不同,這次緊緊握住他掌心的小手,溫暖得清楚。他知道自己將會和這只手一同,步上孩子朝他闢出的狹小通道,離開灰飛煙滅的此處。
結束持續太久的漫長黑夜。
注視那雙眸底的燦藍晨曦,他握攏住他的手。
在噗浪上晃到寫手練筆百題,發現第一個題目是「晨曦」時,這個故事就浮現了。
雖然是一個頗老梗的時間點,但還是想試著我流的梳理看看一些東西:關於組織毀壞,關於柯南的真實身分,關於告白(?)。
也是一個安柯如何接軌至降新的情感的揣測及自嗨解讀。
這篇之後應該還有一個後續,是柯南履行邀約的那日。
另外關於寫手百題,沒有打算按照順序走,cp也沒有固定,長短也不一(誰會想到這篇一開始只想在200字內結束呢),走一個有被打到才會動看看的佛系概念
假如想看看哪個題目搭配哪個cp,也可以從感想表單給予建議(當然請以自介中出現過的cp為主)
最後還是非常感謝願意看到這裡的各位。

【柯南】 是夜/安柯
- 2018/04/15 Sun|
- [名偵探柯南] 安柯+降新
- |CM:0
- |TB:0
- |EDIT
*動畫898回的平行世界
*只是個極短短打,獨立個體,肯定是老梗,ooc通常運轉中
*物理細部請忽略正確性
*其實什麼都沒有(o
「哈啾」
察覺鼻子發癢剎那,他想壓抑已經來不及。一記微小的噴嚏聲響被布料稀釋得更加稀薄,從早已打烊的咖啡廳內側傳出。
「沒事吧?」屬於毛毯的暖意,和著男人關心,一同覆上孩子肩背處,「柯南你真的不用來監看狀況的。」
「安室哥哥也不用跟著來啊。」
為了要追查蛋糕融化之謎,拗不過偵探團那群孩子堅持,以及企圖擺脫他、想要圖個清閒週末夜晚的毛利小五郎的順水推舟,得來白羅監視一晚的柯南是身不由己;然而安室透就沒什麼身不由己的問題了。
他斜睨明顯開懷的安室笑顏,好心沒挑破男人的言不由衷:「反正真有什麼事的話,小五郎叔叔和小蘭姐就在樓上。」
孩子這句話說得輕描淡寫,多少是道針對安室透的提點。
「事件是因我而起,柯南打算採取什麼行動的話,我也必須擔負保護你安全的責任。」
對於安室透未有半點動搖的從容應對,柯南悄悄抹了抹還殘留一許癢意的鼻頭,忍下差點就要脫口而出的反射吐嘈──「公安的保護措施,難道是指現在這種樣子嗎?」
現在這種、被迫蹲坐在安室透懷裡腿間的尷尬樣子。
尤其是為了不驚動可能的入侵嫌犯,安室透拉著他,一起躲藏在最內側的沙發座椅側邊和牆面之間。該處並非太寬敞,使安室透稍微內縮了點身子,因使力而鼓實的肌肉連帶繃緊衣物,時不時,觸及孩子身上。
也觸及不自在的、躁動的、心跳。
因此就算一點都不感覺冷,孩子還是順從地接受那條披上肩來的小毯子。
如此一來,多少可以避開一些太直截地碰觸。
他的內心終究是名十七歲的思春期少年。對於安室透那般懷有明確而特定心思與情感的目光注視,柯南不可能毫無所感。
那般、強烈到幾乎要凝聚成足以燒灼被注視處的熾熱……
「不過、柯南是怎麼想的?」
「咦什麼、」
突如其來的發問讓柯南猝不及防,心虛加劇驚嚇程度,反彈上身動作過大,使自己整個背穩穩撞入安室透身上。
男性體溫和蛋糕體的溫潤雞蛋香氣,以及柯南熟悉的某種冷調古龍水餘味,矛盾地,柔軟地,完全地,包攏住他。
一輛車打從遠處呼嘯而來、經過白羅。前車燈自毫無光源的咖啡店室內切開道銳利光束,掃過孩子緊閉眼瞼,隨即又流水般滑走。
即使沒睜眼,柯南也知道。知道那道車燈帶來的光線離去,知道摟在自己腹部的手臂正在猶豫,知道摟住自己的男人正緩慢俯近臉來。
噴吐氣息擁有和其視線同般的高溫,襲上孩子一側臉頰耳根。
是因為這樣吧?柯南感覺自身體溫也被男人逐漸同化,升溫。
小毛毯覆蓋的背部區域滲出薄汗,汗珠順著背脊溝壑蜿蜒直落,點點染濕褲頭布料。
是因為加乘上屬於情感的熱浪導致嗎?
即使如此,也太悶濕了點。甚至連腦袋也昏沈起來……
覺得再這樣下去似乎就真的會發生什麼不理智的舉止,打定主意得踩煞車的柯南,毅然決然地猛然睜眼,卻又隨即怔忡。
他人熱度傳來之處,確實有極為接近的安室透。男人垂著眼眸,長長睫毛濃地投下陰影顫動,重疊瀏海散亂影子,使眼部影色濃厚地難以辨認細節。
然而男人的距離和狀態,都不是讓孩子驚訝的主因。
「安室哥哥……不覺得太熱了嗎?」
「……柯南覺得太接近了嗎?」
「不是。我是說、」
「柯南說不是,那表示我可以繼續……」
「安室哥哥!」孩子奮力將兩隻手從男人摟抱臂膀中掙脫出來,「啪」地一聲,兩隻小手掌一齊輕拍上安室透頰上。「是水蒸氣。」
孩子的拍擊讓安室透立即清醒過來,男人快速抬頭,理所當然地發覺室內正滿滿瀰漫熱水煮開的水蒸氣。
確認安室透瞳仁中恢復精明光芒,剛才使盡力量的柯南一放心,頓時感到頭昏,全身軟倒在男人懷裡。模糊暈眩的意識中,他感覺到自己被橫抱起來,聽見較近的門被打開,一眨眼間,已來到空氣冷冽的室外。
新鮮空氣湧入他的呼吸管道,也使所有一切被洗滌過似地,清晰起來。
「沒事吧,柯南?」安室透緊張一些的詢問,也清晰地傳達某種懊惱與擔憂。
「嗯。安室哥哥也沒事吧?」
給予中氣十足的肯定,摘下眼鏡拭去霧氣的孩子也順勢確認了對方狀態,「沒想到是電熱水瓶的緣故……」
「會突然發動,大約是某種訊號干擾到了,導致啟動。」
「接下來就是追查干擾的來源了。不過、安室哥哥……」柯南一改原本思考的認真神情和口吻,笑得有些腼腆:「可以先放我下來嗎?」
縱然深夜裡的後巷毫無人煙,但是柯南心底的惶然還在持續。
兩人的缺氧狀態都很輕微,殘留的濕潤情感卻留下水漬未乾,滯留在肢體重疊處及內心急躁的心搏現象裡;加以被擁抱的狀態,讓孩子重新感到害臊。
「放你下去是沒問題。」安室透再度綻開的笑容這回是清清楚楚地,湊在柯南面前;「只是……以後我能更接近柯南嗎?」
孩子避無可避地半闔眼去,嘴上囁嚅了數個無意義單音節,這才點了個心臟幾乎要爆炸似的頷首。
其實、依他身手也是能自己跳開的。
其實、他並不討厭。
踩上返回毛利家住所的樓梯,孩子回頭,確認還在目送他上樓的安室透一眼。兩人四目相接同時,柯南又再度得到一記微笑。那記微笑直率地強勢地卻又足夠甜膩,攪開孩子臉上緋紅,擴大災情。
柯南在男人發現他臉紅前又趕緊回頭、一連踏了好幾階,直到完全看不見安室透上半身為止。
他想起男人那句對自己的評語。
──『柯南你對重要的人,都能不顧一切地追根究底呢……』
是啊、所以……
孩子收緊了握著衣角的掌心。
你發覺到了嗎?
*
一個情感還在發展中的矛盾動盪期間。
剩下的就看M22了w

【柯南】 讚美/安柯
- 2018/03/16 Fri|
- [名偵探柯南] 安柯+降新
- |CM:0
- |TB:0
- |EDIT
*獨立個體,極短,ooc通常運轉
*是個看到安室透模型出現的渺小腦洞罷了
*請忽略細節的小地方,像是身上那件衣服
春季的風不會太強勢,拂過盛開了八成的櫻花林群,最後帶來一些花辦淺粉,落到他視野之中。
倘若沒有那些鮮明搶眼色彩的攤位旗幟和棚子,倘若沒有那些穿梭其中的人們,倘若沒有眼前正在和他攀談的女孩子們……他相信,這會是幅相當靜好的景色。
不過也正是拜這場町內會聯合商店街舉辦的迎春賞櫻活動所賜,他才會來到此處,協助白羅咖啡廳的攤位。
得以見到這幅景色。
這麼說來,自己似乎已經蠻長一段時間,不太正眼注意櫻的盛開和存在了。
尤其是、完整的櫻的姿態。
不是因為忙碌。是刻意的……
「聽說安室先生一直在鍛鍊身體?」
年輕女孩子特有的高昂聲線,拉回他的思緒:「能讓我們看看嗎?」
他望了眼三名店內常客的女大學生,露出不太方便的客氣苦笑。
「也不是特別鍛鍊,只是有在做些運動罷了。」他委婉地推辭。「況且、我還在工作中……」
「沒關係、沒關係,今天是特別的,你就讓她們看看嘛。」
攤位內的小梓小姐順水推舟地,伸手輕拍上他後肩一把;「現在剛好沒那麼忙。而且、柯南也想看對吧?」
「咦?」
讓他吃驚的名字出現在小梓小姐口中,伴隨一道比他還驚訝的童音軟嫩否認:「我、我才沒有想看。」
他循聲望去,臉色因孩子到來而掩藏不住的欣喜明亮,卻也在見到孩子身旁那道高大身影同時,凍結泰半。
他看到男孩澄藍瞳仁和他的目光擦身而過,也看到男孩悄悄鬆開原本給沖矢昴牽著的手。
有股難以釐清是激勵或是不滿的衝動,漫進眼後腦中。
「……既然小梓小姐都同意了;」收回目光的他垂眸,解開圍裙背後的帶子,妥當地將其放置到空桌處後,緩慢解開外衣;「就請各位可愛的小姐鑑定囉?」
沒讓太多閒雜人等有注意到他的時間,他讓剩下動作一氣呵成──俐落單手抓住快速脫下的外衣,唰地甩上肩頭──還不忘抬手整頓因此稍微亂去的前髮散落。
在深黑外衣甩落的極短空隙中,他銳利視線掃過女大生們臉上驚喜與雀躍交錯的表情,掃過不知為何獨自離開的沖矢昴背影,掃過留在原地的那個孩子一眼。
沖矢昴的離開正合他意。然而注視這一場演出的孩子,面上卻是出乎他意料的尷尬笑容與淡漠眼神。直到他敷衍送走三名興奮女大生之前──除卻和小梓小姐點單時──只要孩子看向他這兒,他都能從眼角餘光見到那種表情。
朝著依依不捨的三人離去身影揮手送客時,他刻意往孩子身旁站得近了點。
「怎麼是那種表情呢、柯南?」
「嗯?安室先生說得是什麼表情?」
那個孩子揚首瞬間,便從原先的冷眼模式轉成笑咪咪的姿態,「別一直偷偷注意我啊安室先生,會被懷疑哦?」
「被懷疑什麼?」
「對零哥哥不太好的那種懷疑。」
再度撥順瀏海的手勢停凝剎那,但絲毫不影響他臉上那記給予孩子的笑容。「那麼,請柯南對我說『安室先生好帥』,我就不繼續。」
如他所料,孩子又再度顯露無可奈何的神情,卻沒拒絕。
「……一次?」
「一次。」
「那……」抿了抿嘴,柯南撇開臉,嘆了口有所覺悟似的無奈;「請安室先生靠近一點?」
他依言蹲近身去,直至只著緊繃白T的上身能感覺到孩子身上體溫為止。
然後、閉眼等待。
等待孩子的手掌曲成的弧度肉軟,觸及他耳邊頰旁;等待孩子的呼吸透露些許緊張的加速,拂過他鬢髮耳廓;等待孩子的嗓音低低,道出他想聽見、卻只能用條件交換換來的那句稱讚。
「安室先生很帥氣哦。」
柯南的稱讚承載於極輕柔的聲調中,如他預期。
然而接下來,孩子用更細微的音量,更高溫的吐息,道出超乎他預期的下一句。
「其實、剛剛真的有點帥啦……」
在話聲就要遠離同時,他反射般地握住了孩子手臂。
他沒有錯失拉住孩子的時機,也沒遺漏孩子眼鏡鏡框下緣遮蓋部分的淡緋色澤。
「……再說一次。」他堅持。
「不行!說好一次而已。」孩子同樣固執。
「……什麼要再一次?」捧著一盒章魚燒的沖矢昴,不知何時已蹲在僵持不下的兩人身側,慢吞發問。
突兀冒出的第三人讓兩人同時一驚,也使他閃神鬆了手。孩子自然不可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轉眼就溜到沖矢昴身後。
這記驚嚇不小,讓他重新意識到身處的場合不太恰當。瞅眼似乎正在和沖矢昴說悄悄話的孩子,恢復理智的他悻悻然轉過身,正打算重新套回外衣和圍裙時,一朵完整的、柔嫩的櫻花,突然出現在他面前。
遞來櫻花的,是柯南。
不明所以然地接過櫻花,他依孩子手勢要求、重新蹲下身前,警戒地多確認一眼正專注於向小梓小姐推薦章魚燒的沖矢昴側顏。
「剛剛是有點帥啦,可是……」
孩子刻意壓低聲量的嗓音,以春季的風的強度,再度飄進他耳中。
「可是,擁有櫻花的樣子,是最帥的。」
春季的風勢,似乎還是能颳起沙塵,所以沙子才會落進他眼底,刺激出生理性的淚液濕潤。
他笑著瞇起眼去。
「謝謝、」被包護在他圈起掌心內的花瓣,隨著道謝輕輕顫動,溫柔地,撓上他的心;「謝謝你,柯南。」
*
模型出處:*


【柯南】 抱抱我/降新
- 2017/10/22 Sun|
- [名偵探柯南] 安柯+降新
- |CM:0
- |TB:0
- |EDIT
*調整手感用小段子
*題目出處為「兒童15題」
*不一定會寫完全部,長度也都不一定。
*老梗照舊,獨立個體,ooc通常運轉。
戀人總有耍賴的時候。縱使社會大眾給予那行為一個美化的名詞為撒嬌,然而當眼前堂堂22歲男性對他伸出雙臂、展現再明顯不過的意圖時,他覺得還是耍賴二字比較貼切。
真的要?他直視那雙蔚藍清澈的眸子,以眼神拋出疑問,得到對方同樣毫不動搖的瞳仁給予的答案。看樣子戀人沒喝醉到失去判斷能力,至少表現出來的外在樣貌還算頗清醒的。
戀人身後的聚會還在持續失序喧鬧,時不時就一陣哄堂大笑或嘶吼,路過兩人僵持的畫面中。即將畢業的大學生們一腳跨在最高年級的威嚴地位,另一腳踩在即將被公司企業壓榨的最基層位置,矛盾雙重身分形成雙重壓力,讓學子們決定以各種慶祝名義暫時拋開現實,瘋狂飲酒作樂。
現場少數還算清醒的人之一,是那位長相近似戀人、氣場卻比戀人神氣些的男子;剛才也是靠對方幫忙,把戀人從榻榻米座位區的杯盤狼藉中拉出來,帶到他面前。他和對方見過幾次面,也算是點頭之交,男子更貼心地向他低聲提點了今晚戀人看似喝悶酒的狀況,然後才轉身扶起正緊攬抱在其腰上一路被拖行過來、明顯喝醉的那名黑膚關西偵探,先行離去;留下他及不知為何正在賭氣的年輕戀人,一言不發地面面相覷。
他凝視戀人皺緊一些紋路的眉間,往一邊歪去幾度的嘴型,以及沒有任何保留、朝他全然展開的懷裡。
既然是認真的,他也沒道理拒絕,而且還打算主動加碼。
張開的雙手沒迎來預期中的男人擁抱、反被拉去打橫抱起時,懸空的工藤新一心底在小小驚慌失措後浮現的,是熟悉。
江戶川柯南也被降谷零如此抱起過。那時孩子雙手不夠長,僅能抵在男人胸膛維持身子平衡。如今工藤新一已能將雙手交疊環抱於男人後頸處,讓自己的臉埋進降谷零的肩窩處,聽著腳步聲一步一步,帶他踏離亮晃晃的居酒屋。
「新一也長那麼大了……」降谷零的調侃聽來如常,呼吸也一如既往地平穩,「要用兩手才能穩穩地抱起來呢。」
「……所以?」
「嗯?」
「所以、不可愛了對吧?」
被男人西裝外套悶糊的反問不清不楚,連他自己都聽不太真切,不過一脫口而出就後悔的他因此慶幸起來。
那是他不該說出口的問句。嚴重等級約莫和一般情侶間追問對方「我比較重要還是工作比較重要」的程度相當。
果然不該喝那麼多的,也不該藉酒裝瘋耍任性才是。他強大的理性此時正用各方角度,一一刺激指責自己的莽撞。
有些問題不該問是因為沒有標準答案,有些問題則是因為答案昭然若揭;而他不用問也知道,江戶川柯南鐵定會比一個22歲的男大學生可愛。別說降谷零,拿這問題去路上隨便抓一百個人問,大概一百個人都會告訴他:江戶川柯南比較可愛。
他也知道男人曾經很喜歡七歲的江戶川柯南,即使如今男人已非組織一員,也不再是咖啡店員工,可身分的變化並不會動搖基本的心境存在。
即使在降谷零初次見到他,就心領神會般地,露出過往面對柯南時的那般熟識笑顏。
此時此刻男人沒有反應也沒有回應,他也不想抬頭確認男人神情;唯一還有所作用的感官就只剩下雙耳。他傾聽著,現在耳中除了降谷零的腳步聲,還加入自個兒鼓動急促如孩子般的心跳聲及呼吸頻率。
直到轎車防盜被解開的機械提醒音於不遠處響起,撕開兩人之間的沉默。
「誰說你不可愛了嗎?」
反芻分析那句反問後,確認就快走回停車處的他慢悠地啟齒發問。如他所想,這提問犀利地正中紅心,讓正環著他頸子的戀人手臂震盪一回淺淺。
不過也如他預想,這提問沒能得到回答,這也一樣沒關係。
「可愛是一個沒有標準的詞彙。有人會說一個東西醜到很可愛,也有人會說一名偶像可愛又很正。對我而言,江戶川柯南確實很可愛……」埋在他肩頸處的戀人這回沒有任何反應,這發展他當然也預想到了。他們都一樣,絕不會在同樣的地方跌倒第二次。「然而,伸手討抱抱的工藤新一也是相當可愛的。」
這是新的陷阱,沒防備到的戀人總算悶笑起來。然後總算願意腳踏實地,讓他得以空出手來開啟車門,請戀人上車。
在繞到駕駛座前的短暫移動裡,他開心地哼起了曲調。
他終究還是說了謊。
討抱的工藤新一固然可愛,不過最可愛的,還是年輕戀人在床上無法自拔、深陷慾望的模樣。
剛送出一份案子報告,明天也早已請了休假的降谷零微笑地坐上駕駛座,一思及今晚能見到許多戀人可愛的那一面,感覺就連路上無視交通規則的混帳都是可愛的呢。
而眼前戀人無論撒嬌也好、耍賴也罷,對他來說,其實都是可愛的。
「希望你做好覺悟了,新一。」
「咦?」
手掌摩娑過方才被環抱住的頸側,他傾側身去,於他困惑得可愛的戀人眼旁,點上輕吻低語。
「讓你在這種事情上煩惱是我的錯,等回到家,我會負起責任、好好『抱抱』你。」
「欸?不是,我不是那意思──」
工藤新一的反駁聲薄弱,頓時被狂放拔嘯的引擎聲給湮沒,成為最後無用的掙扎。
〈小後續。〉
*稍微背後注意。
大樓套房內的浴室,不如年輕戀人老家那類獨棟住宅來得寬廣,一體成形的塑膠浴缸稍嫌無趣,不過淋浴空間尚且能同時塞下兩名成人,並呈現適度的擁擠狀態。
所謂適度,是指現下兩人近似相擁、卻又並非完全動彈不得的親暱距離;以及總有幾處不得不接觸到彼此的軀體部位。此般狀態、此般距離,對於有特定企圖的降谷零而言,適度,且恰好。
恰好地,能讓他將工藤新一圍困在牆壁和自己之間,也能讓戀人有空間能做點無謂反抗──工藤新一每每對他施展幾無殺傷力可言的反噬時,他就覺得年輕戀人益發可愛的緊。
此時那些微小反抗的第一階段已告一段落,原先抗拒他跟著踏入浴室的工藤新一已不再推拒,花灑灑落小雨規模般水勢,略燙溫水公平而機械式地,澆淋於還身著家居服的他及一絲不掛的戀人頭頂。
以及兩人相連唇邊。
工藤新一固然沒喝到不省人事,然而酒精後勁此時被熱水催動,釀造物帶來的醺然隨血液流動,重新循環作用,使青年吐息和意識再度被酒氣侵蝕;也許部分還得加上自身羞恥心,和降谷零刻意深吻所導致的缺氧加乘。
和正熱中於挑逗戀人口舌的男人不同,被動的工藤新一並不是太專心。
他現在有點不高興。
青年原本沉浸在各種因素交織出的暈然,那般猶如飄飄然於半空中的舒服感受,讓他感覺極為良好。可降谷零身上衣物卻突兀地,頻頻中斷他的沉醉。假如只有一次兩次也就罷了,次數逐漸累積起來後,使工藤新一開始產生不滿。
家居服固然都是舒適衣料,然而在此等濕氣環境中,衣料又被水灑得半濕沉重,不時因衣物主人的舉動,摩娑過工藤新一肌膚──尤其此種時刻之下開始敏感之處──讓青年不知道自己是該覺得不快、或是該覺得難耐。
而且無論他怎麼拉怎麼扯怎麼拍打,忙著親吻青年的降谷零都不為所動,甚至愈加靠近;攬在工藤新一後腰處的手臂也同時施加力道,讓兩人之間距離趨近於無。
青年因此更加不悅。
當降谷零欲轉換角度時,工藤新一趁機輕咬住男人下唇,終於得以使降谷零正視他的抗議。
那雙在外通常僅透著冰寒的藍灰色彩瞳仁,此時用只有青年知道的柔軟模樣,於稍微高一些的位置上,靜默地注視他。降谷零目光中不存在責備,只有柔軟的等待。
被如此深深地注視,工藤新一察知體內溫度又飆漲一輪,連帶酒氣也直衝腦門;意識和視野益發迷濛起來。
青年原本都快因此遺忘自己為何不快和抗議,直到男人緩慢擠進他腿間時,未褪去的平口褲觸及他性器,布料擦出新仇,跟著舊恨一併湧上,震盪得他後腦一股痠麻。
「脫、掉、這、些,現在。」粗魯不耐地扒拉住降谷零的褲子上衣,工藤新一靠近降谷零耳畔,脫口而出的文字是命令,口吻卻是截然不同──毫無強勢意味可言的聲調,反倒含有稍嫌微弱、囁嚅的喑啞。青年不是沒發現自身挨著的男人體表正泛起細微疙瘩,他刻意地繼續使用那般聲線,益加湊近對方耳邊,道出包含害躁內容的埋怨:「反正最後還不是得全脫……」
降谷零沒以口頭回應戀人這句要求。
青年那句追加埋怨還未完全說盡,他就以實際作為代替回應,立刻動手脫去身上外物;即使衣物都因吸足水分而顯得沉重,卻絲毫不影響到他的乾脆俐落。
接下來,他已不需要適度距離,也不用維持恰好。
男人深褐軀體紮實地,親密蹭上淨白青年,赤裸、濕濡且直接的肉體接觸,讓工藤新一渾身為之輕顫起來。顫動的頻率同步傳送到他身上,讓他備感愛憐地捧起青年的臉頰,黏濕舌尖舔去停留於青年眼睫邊上的水珠。
降谷零心中感謝起那位認為戀人不可愛的傢伙。多少受到對方那句發言影響所致,工藤新一今晚似乎比過往更加坦率一些、可愛一點。
他不是沒好奇過犯人究竟是誰?儘管現場看來人多嘴雜,但敢對工藤新一如此說、又讓青年在意到此種程度的嫌犯,也就只有兩名人選了……
……不過那只是一剎那的念頭,頓時就閃滅短暫火光。
是誰說的,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畢竟、眼前可是有比推理出嫌犯更重要一百倍的事──
和緩弧度從唇邊擴散至眼尾,降谷零微笑地,摟緊正抬手攬住他頸背的工藤新一,使兩道比灑落熱水更熾熱的肉身,得以開始交換彼此慾望的熱度。
他必須認真地、好好地、抱抱他可愛的戀人。
而那才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柯南】 洄游,之後
- 2017/08/15 Tue|
- [名偵探柯南] 安柯+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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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雜想都收在此
以下個人想法。
※
一直很少在自己寫的東西後面多說甚麼,一方面是覺得好像都說了,一方面是累了w
不過很久沒寫中篇,所以還是來說一些和裏頭有關的想法。
〈洄游〉初次出現時,是去年1111跟風擲骰子時冒出來的短篇。不過後來我寫了另一則短篇貼給點文者。
因為在當時就覺得這個想法似乎不只短篇處理得來。加上我個人控管能力一向極差(慢著),所以就從原本以為行得通的三回,一路爆炸到今天的樣子;而且之後修改補強時,最終回大概還會繼續增長吧。
而〈洄游〉的結局原本就定調是HE,實質上的,而非抽象的。裏頭比較多的部分是降谷零方面,因為是降谷零,所以我後來把波本+安室透的部分給抽掉一些。
降谷零畢竟是執法者,所以我心中的降谷零是比較傾向「如果可以,不把事情往太失控的地方帶」。
因此很抱歉,沒甚麼爆點(?,就是篇新一轉行當心靈導師(?)的愛情故事(??
番外會有一篇從安室透到降谷零的短篇,有一些以時間軸來看應該會出現在本文裏頭、然而對主線影響不是太大因此被挪出來的劇情,會在這裡頭補完,像是消失的貝姊。
工藤的部分我覺得幾乎都寫進去了,不過柯南和貝姊的事情也有一件要提一下。
提一下為何工藤從不擔心貝姊找上門來。
不過因為本文已經拖拉太長太久,和感情主軸比較無直接關係的,後來都決定暫時拉開不談,一切靠後續番外補(被砍
我就是這麼丟三落四onz
因此,如果對哪裡有問題,覺得不滿,其實都可以提
回應永遠都是敞開著
最終回的工藤害怕的事情,其實也有點近似我的想法投射,不論吉凶,至少都是個讓我知道方向的反應。
最後還是很感謝看到這裡的各位。

【柯南】 貓都聽見了/安柯
- 2017/02/22 Wed|
- [名偵探柯南] 安柯+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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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和〈洄游〉的兩人有所重疊。
*可以視作〈洄游〉之前的小故事,也可以單獨閱覽,沒有問題
*極短,ooc通常運轉中
柔軟身軀,以大多數人見到會稱讚一聲的柔順光澤毛髮,摩娑過孩子的襪子,和露出襪口的部分小腿肚。
可以感覺到,摩娑時刻意壓來的重量,和軟毛掃過的,搔癢細細。
孩子蹲下身去,手掌才剛伸出,那只來打招呼的三色貓,便主動地以頭頂半頂半磨蹭地,蹭上孩子掌心,順便舒服地瞇細因陽光而收斂成的銳利瞳孔。
彷彿渴求更多孩子的撫摸。
男孩順應三色貓的懇求,一邊輕柔地撫摸貓喜愛的位置,一邊確認貓身上的斑紋,想確認自己沒認錯貓──
「是大尉耶?」
「欸真的,大尉怎麼跑來這裡?」
「喔喔是咖啡廳的那隻貓!」
從男孩背後冒出的三個孩子,嘰嘰喳喳地驗證江戶川柯南的認貓能力還不算差。
「可是,頸圈好像不太一樣?」
光彥猶豫地說出柯南內心的疑惑點,順便打開手機翻開相簿亮出相片,「看,大尉的頸圈應該是普通的款式。」
相較於相片中那只三色貓脖子上的中規中矩貓頸圈,眼前這只三色貓的頸圈卻是個紅色領結。看到那只紅色小領結時,柯南可以察覺三個同伴似乎同時聯想到什麼,只是大家心照不宣、沒說出口。
柯南略略垂眼瞥了自個頸前那道紅色物體,乾笑了一聲。對於那三個有時不遺餘力地吐槽他裝幼稚、有時反而刻意包容奇怪的地方;即使擅長推理歸納的柯南,也拿不太準孩子們的善良標準是如何運作。
「不過大尉的花色很特別,應該不會認錯。」
步美指指一直賴在柯南腳旁身上的三色貓的頭頂花色,「而且牠也跟柯南很熟的樣子。」
步美說的,也是柯南內心的疑惑點。他確實常去白羅,也算蠻常碰到大尉;不過大尉不曾像現在一般那麼黏他。
結果直到少年偵探團因大家要看的動畫快開播了而不得不解散時,這隻只黏著柯南的三色貓究竟是不是大尉本尊,都沒有一個定論。
孩子看眼手表時刻,再看看始終跟在自個腳旁、亦步亦趨、甚至不時頂上他小腿的三色貓,決定還是先帶貓回白羅咖啡廳看看。
他放下滑板就定位,正在煩惱三色貓是否會順著他意時,沒料想貓已經停下腳步,似乎在等待孩子接下來的動作。
孩子有點疑惑,然而還是伸出手,穩妥地將三色貓撈抱上身。
被人類抱起的三色貓,始終沒露出爪子,只以肉掌按壓孩子肩頭和胸膛,還扭頭凝視抱起自己的孩子。
「啊剛剛沒發現你的眼睛顏色……跟大尉不一樣。」
繫著紅色領結的三色貓睜著灰藍色彩的瞳眸,流動纖細折射出的熠熠光芒,直直盯著孩子的苦笑容顏。
「這麼一來,你應該是這附近誰家的貓吧?」
沒想到有如此像大尉的另一只三色貓……柯南心中訝異,不過既然得知這只貓並非大尉,就沒有帶牠回白羅的必要了。心中如此想著的孩子,正打算將貓放回地面,原本一直溫馴的三色貓卻於此時勾住了孩子衣物,抵死不從孩子身上落地。
無計可施的情況下,擔心外套被貓爪給勾破的孩子,只得重新托抱住貓身。
孩子的手一回復原本的姿態,三色貓似乎頓時明瞭情勢已然安全,爪子又收了回去。
「……好啦,你想跟我回白羅就是了?」
「喵」
原本只是隨口發問,卻意外地聽見三色貓給了一聲回應。推正方才和貓搏鬥時歪去的眼鏡,柯南懷疑自己耳朵是否出問題了。他回望又繼續盯著自己的那雙暗藍貓眼,孩子決定試探看看。
「你知道白羅咖啡廳嗎?」
「喵」
「……你身上的毛色有幾種?」
「喵喵喵」
踩上滑板的男孩心中有點興奮──不是因為滑板高速前進時即將帶來的緊繃刺激,而是因為這只和大尉極像的三色貓,似乎真聽得懂人話──那是一種嶄新未知的領域就在眼前披露展開時的,興奮。
滑板開始滑行前進時,三色貓將自個身軀緊貼上男孩懷中,收起爪子的肉掌輕輕按在柯南頸旁。
飽滿的,嫩滑的,柔細的。
「你的眼睛色澤,好像一個我認識的人。」
雖然和貓說話似乎有點蠢,不過柯南心想,現在自己看起就只是個小學生姿態,有何關係呢?
僅以普通速率平穩前進的滑板,帶來不算太猛烈的風速,從孩子耳邊飄散去空氣被切開的聲。
「你該不會也知道吧?他是白羅的員工……」
試探性的問句,這次沒得到回應。孩子確認貓並沒入睡或嚇暈,僅是依然用那雙足以讓他想起那個男人的目光深深,看著孩子的半側顏。
雖然只是一隻貓,然而被如此近距離地注視著,孩子還是多少心跳加速些。
尤其是那對太過於像那男人的目光中,隱含著他也頗為熟悉的,同樣會於那名男人雙眼裡發現的,某種氛圍。
「你也有一樣的眼神呢……」
孩子在紅燈處停下,沉默地等待號誌轉換回綠燈時,一名提著菜籃的婦人和他聊了幾句關於三色貓的事,直到綠燈通行的號誌亮起,重新啟動滑板的孩子滑行過了馬路後,才又接續回那句話的聲調:
「雖然我感覺得到那種情緒,可是變數太多了。」
那是和婦人聊天時的孩子聲音截然不同的,沉沉聲調,「所以只好一直消極逃避。」
「喵……」
三色貓這回給了回應,然而音調卻和先前兩次的俐落回應有些不同,而是有點溫柔的。
孩子露出微笑。
「總覺得你好像在安慰我?」
「喵」
「不過,不管你認不認識他,這都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喔。」
「喵!」
短促的貓叫聲,彷若真的是聲堅定應允,令孩子笑容更加開朗。
有很多事情,沒辦法找到誰可以訴說,不是身分不合適,不然就是誰都不能說的事情。
那名男人的笑顏浮現在孩子腦裡,他低首,抱著貓的手掌小小地,說明這個七歲的身軀的現實。
孩子悄悄,於笑顏裡收緊了,眉心。
有滑板的助力,沒一下子,就已經到達可以見到咖啡廳那塊小看板的距離了。在路口停下,柯南正要垂手收起滑板,懷中的三色貓卻在這時吐出舌尖。
微刺的溼熱舌頁,舔舐過男孩脣上。
突如其來的貓吻,讓毫無防備的孩子一時驚嚇,抱著貓身的手也隨之鬆開了些。三色貓此回沒露出爪子死命勾住孩子衣物,反而順勢一躍跳下。
安穩落在人行道上的三色貓,回頭對柯南瞇細貓眼,咧嘴又再度叫了聲悠然後,便隨即往白羅咖啡廳的方向快速跑去。一溜菸,就從孩子視野裡消失優雅身影。
追上去的柯南沒找到貓,反而遇上拿著掃把、正從咖啡廳推門走出的男人。
「柯南?」熟悉的叫喚裡,有某種尚未醒來的沙啞。
「……安室先生剛剛在偷懶睡覺?」
「啊,被發現了。最近事情很多……」安室透用手臂遮住忍不下的呵欠,「不過是獲得小梓小姐同意的喔。」
「喵──」
一道貓叫聲,同時吸引來兩人目光;只見一只三色貓從花檯旁探出頭來。
貓脖上依然還是那個紅色領結,卻有甚麼地方讓柯南感覺不太一樣。他盯著漫步接近兩人的三色貓,看著三色貓蹭上蹲下來的安室透腳邊,然後聽見安室透溫聲地問候三色貓:
「午安啊大尉。」
「咦?這是大尉嗎?」
「對啊。紅色領結是今天繫上的,跟柯南的一樣,很可愛喔。」
「可是牠的眼睛──」
孩子的疑問突地停下。朝著孩子望來的三色貓,那雙眼並非如方才那只貓般帶灰黯的藍,而是和大尉的眼的色彩一致。
確實,是大尉。
「大尉的眼睛怎麼了嗎?」
「不、沒事。」
拎著滑板,心中一片迷惑的柯南逐漸冷靜,一冷靜下來,才意識到眼前正是剛剛自己在述說的主角本人。
覺得有股害燥就要襲上腦袋,柯南決定迅速撤退。他乾笑地一邊跟安室透揮手,一邊朝向毛利事務所的樓梯入口處移動。
「那、安室先生要多注意睡眠時間,我先回家了喔。」
和著大尉一同目送男孩離開的方向,安室透伸出食指,摩娑過大尉的頸側,讓三色貓露出舒服的咕嚕聲。
「怎麼這麼快就回家了?」應該,不是被發現了吧?
將有些發紅的臉和停不下的笑容,埋進臂彎裡,安室透知道自己沒那麼傻笑過。
剛剛午睡時,男人做了一個夢。
夢見自己變成大尉,夢見自己偶遇男孩,夢見自己被男孩抱在懷中,夢見自己聽見男孩說了那幾句話。
以及夢見變成貓的自己,做了一件想都沒想過的事。
就算只是夢,也是很棒的夢。
為了讓自己快些回復平常心,安室透集中精神於逗弄貓上,「大尉你剛剛上哪裡去玩了?」
彷彿聽得懂問句,大尉仰起臉,那雙倒映安室透虹膜色彩的貓眼,叫了一記和平常不大相同的音。
「喵。」

【柯南】 1111小段子/降新
- 2016/11/11 Fri|
- [名偵探柯南] 安柯+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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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擲骰子點段子
*tag:寵物/野生動物
*先自首沒有很切題(切腹
『不對啦,柯南應該是狗。』女孩子的聲音中,帶有不容讓步的堅定,『很勇敢又很聰明,還會保護大家,所以是狗狗。』
『我覺得眼鏡猴也很像。』臉頰上有點點雀斑的高瘦男孩,秀出手機搜尋到的動物圖鑑,『聰明靈巧,也都小小一隻。』
『你們在討論什麼?』
替孩子們送來他們點的飲料,安室透刻意將那杯不像孩子會喜愛的冰咖啡留到最後,如此便能在將冰咖啡遞到方才被討論的主角面前時,順勢坐下參與孩子們的話題。
察覺安室透就坐在他身旁,江戶川柯南只用無奈的眼神瞥了他一眼,便逕自吸起他的黑咖啡,將解釋的工作全數交給相當主動的另外兩人。
『我們要做動物面具,小林老師說要挑選最適合自己的動物喔。』
相當主動的小孩一號是步美,她亮出自己的面具草稿,看來是可愛的兔子,『我覺得柯南像小狗。』
『一定很多人畫狗,不行。』
依舊堅持眼鏡猴這想法的主動小孩二號光彥,將手機畫面改湊到安室透面前,『安室先生不認為這跟柯南很像嗎?』
『安室先生覺得呢?』
兩個小孩同時將目光投射到安室透身上,似乎急欲獲得安室透的一票認可。
『柯南嗎……』
安室透緩慢打量了假裝不在意他視線的柯南一回,當然沒漏掉男孩看似專心吸著冰咖啡、然而杯中液體高度完全沒變化的現象。
──有點任性、有點奸詐、有點狡猾、等待追捕獵物的耐心,以及總是暗中觀察著和帶著傲氣的聰明……
尤其是,小小的身子和時而可愛裝傻的模樣。
安室透看著當下就正在裝傻的柯南側顏,唇角泛起一絲笑意。
『我覺得,柯南有點像貓呢。』
「對對對,我全都想起來了。」
將沙發抱枕往男人臉上投過去的少年,滿面通紅到快燙傷似的,「那時我差點沒被咖啡嗆到。」
「你沒嗆到,只是噴了我一身。」
輕鬆接下那只抱枕武器,男人朝著少年更拉近了一些距離。
「不過,現在的新一也很像貓……」尤其是窩在沙發上的模樣。
「所以是被狼養著的貓嗎?」
難得工藤新一沒打算反駁。他摟著另一顆抱枕,將自己的臉埋去泰半,只露出玩味深厚的眼眸,衝著降谷零眨。
男人有些驚訝,「你還記得?」
工藤新一的眼眉笑彎了些去。
「那時安室先生也問柯南他像哪種動物,柯南確實是說了『狼』吧。」
──秘密主義,獨來獨往,看似溫暖,卻又保持一定冰冷距離的存在。
「但,與其說是被狼養的貓……」
湊近工藤新一耳邊的唇,以僅有兩人可得而知的音量,親暱地。
「不如說,是貓收服了狼。」
從江戶川柯南到工藤新一;等到狼察覺到時,自己已然全然地被捕獲了。
從目光,乃至於,心。
似乎想像出甚麼訓獸師畫面,工藤新一吃吃地笑將起來,然而降谷零沒讓他笑上太久。
小麥色澤的手指停在白皙臉龐上,蠢動的指腹帶有某種訊息的熱。
查覺到那訊息,極近處的少年綻開笑顏。
同時,擁上彼此的身。
小後續。
「所以後來,柯南做了哪種動物?」
「……」
「嗯?」
「……貓頭鷹啦。」
在降谷零連番嚷著好可惜的背景音中,工藤新一假意不耐煩地背轉過身,順勢隱藏有些發紅的臉蛋。
他絕對不會讓降谷零知道,自己最後真的做了貓面具。
看著轉過身去的少年後腦杓,從短髮露出藏不住的耳根微紅;降谷零停下嚷嚷,轉而浮現一絲得逞的笑意。
他不會讓工藤新一知道,當時的安室透從步美那裏,拿到了值得珍藏的好相片。
那是正拿起畫到一半的貓面具端詳著、認真的小偵探姿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