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最近劇場版製作決定的消息趁著十五周年沸騰起來,這本近九年前的書,在CWT61場次上被久違問起
想一想決定直接全文再錄於此處,雖然回顧當年的書寫會非常害臊,但那也是一段因著最熱切的愛而驅動的成果(
有數篇在當年試閱時已是公開狀態,就不重新上傳
全數集中在 「モノノ怪-賣藥的.虛實」 這分類
歡迎從邊欄的分類中直接尋找
若覺得這樣太混亂,也可到 AO3 觀看
雖然劇場版好像有些令人擔憂的變數存在,但我個人依然是懷有期待的
也希望台灣能上映
我想看大螢幕的賣藥郎和變身!!!(是粉
最後也謝謝關心此書的詢問者
希望這些少少的故事能讓你們喜歡


【モノノ怪】 繩戲
- 2009/05/04 Mon|
- [モノノ怪] 賣藥的.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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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架空捏造有。
世間所有事物,都應要有讓其成就的,形,真,和理。無論是正常,異常,都皆然。這是他從小,就常常聽的,耳濡目染的理所當然。
從他還,是個孩子模樣時。
為自己打理一切帶著自己的那個,湛藍身影襯著,雪的色澤的肌膚;在他第一次知道見到什麼是「雪」的同時,那種純潔無污的色彩就讓他和那人,畫上等號。
純淨的,純粹的。
更大了些時,他開始感受到,另一種有別於單純孩提時期的,感情。
熾熱難以平息,同年玩伴以一種曖昧難掩的微笑告知的,成長的過程,代價,就是膨脹的慾望。對誰的慾望?夢裏以抹著籐色的唇彩沾染上自己唇瓣的,是應該純潔的,沒有改變過外貌沒有老去的,那人。
濃濃的鬱悶的,香氣馥裕讓,他無法呼吸地覆蓋,席捲。
分不了是哪種藥草哪類花料的,芬芳。
『你不用跟著我學習這些藥材。』
現實中的那人正拉下,束住長髮淺灰的,深紫頭巾布條;髮上的香氣如同那人身上也,如同他夢底偶而聞到的,香氣翩翩降臨。
他該學習的工作,是別的;而且時機未到。
夜裡撫摸自己的手掌冰涼,是夢的延續,還是真實?
等時間到了的那一日,你會知道。
那人略為,笑了地,說;你只要記著,所有一切世間非世間該存在的物,都有與其相對應的,形、真、和理。
像是現下這種狀態,理應要有因果和道理才是。
他試探性地掙扎半下手腕,被高舉過首的手臂果然是被麻一類搓出的細瘦繩子給一圈圈,從兩腕交疊處細膩地仔細地,捆將起來。越是纖細的繩看似脆弱,實則在掙扎當下會愈趨深陷膚肉中,反而會讓人吃疼,難以使力。
就連雙腿,也被曲折起膝蓋,緊緊束縛。
幾乎是無計可施,尤其是,雙眼被矇蔽的情況下。
視力被剝奪是最可怕的一種狀態,無法去探知自己現下的處境和敵我關係。沒了五感中最被仰賴的視力,神經和知覺便全然集中在肌膚的觸覺之上;尤其是現在自己似乎是,幾近於完全裸身的狀態。
隱隱,有另一道體溫,比自己高上許多的熱度柔軟,逼近在自己腰旁。更為輕柔的呼吸帶著更高的溫度燙人,距離很近──在稍微透過些光線,阻斷視線的紫紅布料下,睜著黑暗瞳眸的他的眼前浮現著,想像畫面。
那道體溫那處呼吸,應該是屬於,那個人的。能這樣束縛住自己的,理應只有那人才是。
──時間,到了?
觸上自己裸露著的胸膛上的手指,輕如點水,比過去記憶中的更加冰寒,讓他不禁反射地,顫了身子。手指似乎是因著他的輕顫敏感而縮回,但隨即,聽到他猜測中的那人的嗓子,以同樣輕顫似的程度,逸笑短短。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敏銳。」
調侃的話語確實是,熟悉到無法更熟悉的,那人的聲音;只是這時的情感這時的語調,是陌生的。從未在他對自己的話語中發現過,這種語調。
更為,柔軟、粘稠、緩慢的。
一種,前奏。
他開口想說話,喉結上下移了卻只被自己的乾渴給弄地沙啞發疼,蹦出幾個音成不了句;想說什麼?自己也不知道。少年時期就急欲擁抱的那副軀體似乎近在身旁,卻無法,以劇烈掙扎的手臂緊緊,擁入懷裏。
冰冷手指改從他被綁縛住的手腕上,落下;熟悉的布料觸感從身上落來壓下,曾經還抱著自己揹過自己的身軀如今卻以意料之外的嬌小,全然,趴伏在上。
吐息陣陣停在,頸旁肩上。
「省點力氣。」
那語調如是說。不過卻以更為壓抑的縮減過的微弱,聲量,像是不想給他者聽著地低語,呼吸。不想給誰聽著?熟悉的,鈴鐺清脆短暫,響起一聲。
警告。
「時間到了?」
他的疑問沒有得到回答,只得到一聲輕輕的,帶笑的鼻息;但他知道那是肯定的,從這麼長的歲月以來,男人也逐漸有了,屬於自己的解讀方式──解讀那人的反應,代表的意味。衣物下包裹的人體,以一微涼溫度直接.碰觸到他完全裸露於外的身體上方。柔軟,細密,一如他對雪的,印象。還有,腦海中過去對於那人肌膚的,印象。
軟細無色,彷彿他粗魯一些使勁,就會碰散的,雪人似的。
非人般的,膚觸。
重新從頸子喉結處降臨的手指以些微就要感受不到的點觸力道,滑至男人的胸膛,腹肌曲線,更往下,茂密草叢生之處內,緩慢握上正不被拘束,硬挺顫抖的分身。前端不受控制的液體粘膩,讓手指抹觸浸染。男人幾乎只能聽得到自己的聲,自己最脆弱之處被觸摸反覆同時的,呻吟些微;以及呼吸喘重。
在那難耐似的吐息短促傳入他耳中同時,狹窄的柔軟熾熱取代暴露在空氣中的冰涼,漸次緊密地包圍像是,吞噬。
男人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挺腰,表面的吞沒是實際上的侵蝕。那人沒有出聲阻止他,豪不抗拒的內部承受著他的侵入完全,摩擦升高彼此體溫達到,足以融解的溫度。
另一種柔軟在他交出一切時,壓上,他汗濕的唇。
※ ※ ※ ※
熟悉的,熟悉的聲調以熟悉的曲調,輕輕,喚醒他的意識。歌曲是以前,似乎是很久之前的過去之際時,那人哼唱給孩提時候的他聽的歌曲;單調柔和反覆的音,在他無法入睡時成為一種,平靜入睡的催化物品,可現在卻讓他清醒過來。
男人緩慢睜眼,方才的束縛遮蔽消失如夢,可那場夢中被綁縛住的肉體部位隱約發疼,告訴男人,是曾經的真實。
他在那人曲起的膝腿上,醒來。
「醒了?」
意識到自己枕在那人大腿處而睡,慌張快速坐起身去的他側頭,裝扮一如往常無異的那人正坐平穩,撫平著被他的頭型壓出的,凹陷印子,起身。水藍衣襬帶起男人的視線,他這才注意到,四周盡是一片迷茫。
「是時候離開了。」
「這是哪裡?」
背起木頭藥箱,那人伸出一指朝上輕點,頓時冒出一金屬天平。金屬天平是他熟悉的物品,少數那人藥箱裏願意給他碰觸的東西。他看著天平又從那指上彈起,緩慢,降臨在自己肩頭上。
那人將手指轉了向,指向被層層衣物包裹的,左胸處。
「……是,這裡。」
是侵入,也是吞噬。
「果然是。」
從未正面回答男人問題的那人隱瞞著什麼,其實男人已經隱約知道──從懵懂青年逐漸成長,異於尋常他人的外表和所見到的異象,男人多少察覺到,可能的原因。略為睜大眸明顯詫異的那人回身,被男人的擁抱緊密,入懷。
只有呼吸,兩人之間只有呼吸沉重;沒有心臟跳動的聲響。
「以後可以像這樣,直接擁抱你了。」
低首索取的吻淺淺是,默認的回答;脫離開擁抱,半轉過身的那人看向男人,沒再開口過的濃紫唇色落在男人鮮紅瞳眸上,形成一抹,最後消失的苦意如煙,被空氣稀釋殆盡。
堅硬的銳利悄悄,點點觸上男人的肩;引起男人注目的天平似乎說了什麼,男人微笑,柔和些許僵硬去的,神情。
「首先,先來檢查一下被繩子弄出的傷痕罷。」
──……就算要永遠成為你的,另一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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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藥:「這賣藥的綁繩子一點技巧都沒有,痛死了又一堆傷痕。(嘟噥)」
賣藥的:「……那麼,來.消.毒.包.紮吧。(拿出符紙和鹽水)」
黑藥:「欸你怎麼回來了?等等,你拿符紙要幹什麼──?」
賣藥的:「當紗布。(抓住手,消毒鹽水整瓶倒下去,迅速貼上符紙)」
幾隻天平瑟縮在角落,顫抖地聽著男人的慘叫聲劇烈傳來。

【モノノ怪】 華火
- 2009/01/06 Tue|
- [モノノ怪] 賣藥的.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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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架空捏造有。
有聲,微弱如輕煙裊裊,在呼吸交錯剎那,侵入,那長耳如妖,中。
是貓的,叫喚。
背著木箱的身影停步在那聲悠悠傳進耳中的當下,及人腰的蔓凐荒草中霍地,有屋舍木色沉黯,躍入暗紫瞳底。那是原本並不存在的,存在。
一只黑影就立在仿若入口處的門檻邊上,是貓,貓就端正立坐在那門前,門上盡是斑駁剝落蕭條隨風蕭颯。眸子和黑貓的綠澤對映半晌,斂了些。
黑貓轉身,一躍進了屋裡更深更黑暗的裡去;步伐重新邁開,轉向那屋裡跟去。
木箱裡傳來,細細碎碎的,鏗然;是低語,是警告。
揚起銀白加雜灰澤閃柔的前髮,抬腳跨過門檻髒敗,踩著高木屐印落泥土地同時,尖銳細細的嗓音,便取代一直都在耳畔呼嘯不斷的,風聲冷冷。
「是誰?」
少年立在那裡,未梳起未剃剪成人髮髻的長髮雲軟地烏黑輕攏,輕微的,空氣流動騷亂末梢飄亂過,樸素單調花色的衣。貓叫聲是呼應一種熟悉,眼熟的黑貓溫詢地柔軟地,依偎在少年兩臂交疊懷裏,異樣紅瞳流轉一種,提醒。
不一樣,不同的,違和。
淺紫抹著的上脣成一既定角度,飛揚,啟齒。
「是個,賣藥的。」
「沒想到呢。」
以細瘦手指逗弄懷中黑貓的少年低首,瓷白指膚滑弄貓毛黑細,襯出,幾無血色存在似的。
「沒想到,會是同行呢──」
少年別開去的眸子流轉較為濕潤的藍紫深深,氤氳就要發生的,前奏粼粼。在自稱賣藥的男子陡然瞪大眼眸驚覺什麼的前一秒,黑貓張開血色鮮豔的嘴輕喵一聲,破敗的屋舍就突地翻轉去焰紅景象劇烈,震撼波動。金色符紙霎時冒出攏聚而來,在飄烈湛藍衣襬四周圍繞成一圓狀保護的,結界。
烈焰盛大地,吞噬去四周景象所有五感,熾熱白煙黑霧交織冒來成熱風,扯動賣藥的手中那,橫在眼前那張嘴獅頭似的劍上,鈴鐺響著清亮紛乘。金符前有垂著長髮委地的少年,跪著,交握在胸前的雙臂奮力地緊。
黑貓早已消失,像是被蒸發去了的不見蹤跡;反而是賣藥的身後極近處,彷彿呼應雙眼尋找著什麼的他似地,輕逸出,貓的叫聲輕幽。
火舌一下子,趁隙竄奔穿來。
深紫眸底最後瞟過,少年低垂萎靡黑髮邊有,如妖的,長耳。
※
黝黑的,深褐肌膚就近在眼前。
本來昏沉的他,一下子驚醒過來,可異樣的感覺也頓時一擁而上。
他驚訝地,察覺自己眼前還有垂落紛亂的,黑髮幽長。褐膚的銀髮男人見他難掩訝異的神色,卻開懷地呵呵大笑起來。
「怎麼,睡傻了?」
少年坐起身,沉重的長髮卻造成一定程度的妨礙,有種,久違的異樣襲上。男人主動地自然地,為他整理攏綁起黑髮成束。被團的柔軟和花柄繁複,都是一種熟稔──許久以前的,熟稔。
久違的,久違的,久遠的,久遠的。男人的手掌如此厚實,輕輕,沉沉,壓落在他的,少年的,肩上。全然烏黑的眸子中有紅色的瞳孔,映出他的木然成血紅,這些場景都熟悉地讓少年無法反應;確實是存在著,這一切是存在著,可是不可能是,屬於現在。
男人的體溫微涼,銀白髮綹搔近他耳邊,吐息近地能騷動他遺落的,幾許青絲。一種情熱的預感繾綣纏繞,以手如蛇似的慢步撫摸包裹住他,悄然,收緊;男人要說什麼,可貓叫聲卻恰巧,快上一步進了就要沉溺其下的少年耳底。
一只黑貓立在半開的拉門邊,綠澤的眸子映照出一切景象──真實的,空無一人的,斷殘景物。
那才是真實,這不是,這不是現在應該存在的,存在。
鈴鐺聲隨即,劇烈地清晰地,晃動持續接替取代,貓的叫聲男人的吐息空氣的流動。
※
纖細的繩繫著紅潤圓珠,取代著人體肌膚該有的,透著些許血液的潤澤色彩;飄蕩在全然的白晃頸項邊上,倒映火的色烈成一片,鮮赭蔓延。火光氤氳浸染的臉龐上,以血般劃出封印如淚的眼,終於,緩慢醒來。
同等緩慢地抬手,張指;最後倏乎握緊漂浮在面前,阻擋火勢般的劍身。
「是、」
柔軟的脣給尖銳犬齒咬入,使勁氣力,豁出地,吐出話語。
「是『你』。」
劍身之外,賣藥的男子之前,火焰之中;立著另一人,不是少年,不是男人。
是、賣藥的。
那一切,都是『你』的記憶『你』的心底,最深處的,妖。
你本是妖,妖;本是『你』。
賣藥的手腕輕轉半圈,讓劍柄反去,闔眼;以劍氣朦朧穿刺透,自己心臟所在之處。
※
木箱兀自,矗立在燒毀過後的,斷垣殘壁中。
紫色指甲圓長,捏著濃籐色的頭巾布角,包裹住盤好的灰髮。未曾出鞘的劍重新,給封上空白透黃的紙條方長。
幾乎成白炭的木柱旁,佇立著那只黑貓,睜著澄透綠眸望著,正背起木箱的賣藥的影。抬首,察覺正望向自己的貓,賣藥的只沉吟半晌,便俯腰,朝著黑貓伸出一手臂。
不過只是個引子,貓本身沒有錯。他知道,賣藥的知道。那只過去存在的,紅瞳的黑貓,如今正在另一邊在結界中,熟睡。是自己的心暫時迷路了,被這片野火吞噬的景色,迷惑。
賣藥的抱起順從黑貓,懷裏擁著柔軟,似乎也緩和了,脣角線條及,深邃視線。
啊啊、還要繼續趕路,才是。
及人腰高的長草還兀自,兀自隨風擺動;掩藏去那藍紫身形。
以及,『心』的,殘骸。

【モノノ怪】 陰影
- 2008/05/31 Sat|
- [モノノ怪] 賣藥的.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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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架空捏造有。
紅傘偏移著,陰影歪斜。
陰影落在銀髮上,奪去亮澤成縞灰,覆蓋如吞噬一切的灰影如不祥預感,以滿溢之姿盤據,銀髮主人身旁那對,空色眸底清澈。如陶瓷人偶,細緻肌膚的臉蛋未完全褪去少年特有的,青澀;肩上紛飛髮綹糾結又解,以一種具體,呈現風的走向。
『是夏……的風。』
紫藤花彩抹過上唇,輕啓,內裡的舌是拓榴熟爛的大紅,映著邊緣隱約犬齒如獸。聽到身旁少年如是說,銀髮的男人從縞文袖裡抬起手臂,抹過褐炭般的膚色像是要污染,以手掌為起點,深深印上少年的唇邊下巴。
『你也能,辨認出,風。』
『只是基礎。』
被褐色擭住的少年任由男人的肌膚手指,映襯己身膚色透白般地,持續停留;反而男人自己收回手,漆黑眸子轉動無法見底無法捉摸的心思深深。
『這樣說來,你自立門戶的時間就要到了。』
少年回頭,昨日讓男人修過的短眉以些微角度,透露些微低落,呼應垂下的眼瞼白皙。熟悉少年更甚於少年似的男子看向垂目少年,傾壓上身過去;髮頂的淺灰延伸,從男人臉上以水流動的姿態速度,湮沒少年。
相近的唇色交融,成一體無法分離。
反應詫異或者激昂的耳,長長豎起,末端顫動脆弱難以掩飾。兀自豎立的紅傘卻足以掩飾一切,重疊。
『無論如何。』
隻手擁住被自己抽離一切氣力去了的柔軟身軀,導向懷裡,男人沉重如雷鳴餘韻的嗓音更壓低地,和著舌的吞吐,傾略少年的耳。
『最重要的是,千萬,千萬,別讓妖趁虛而入──-』
※
水滴的觸感意外地,並不冰冷;挾帶莫名溫暖重量,打落,在如封印保護,或者禁錮自身的緋紅線描繪,的眼旁。
──雨……嗎?
迷濛意識宣示睡去的事實,方才卻不是夢,而是清晰如昨日的記憶;並非全然懷念氣味的,往日。漸次回到現實而來的肉體甦醒著,面容已較夢底少年姿態更為成熟的他持續閉目假寐,緩慢等待完全地,清晰。
可怎麼會有,溫暖的雨?
思緒轉過幾轉,還無法跟上的意識兀自模糊朦朧;拖累解答搜尋,還想往夢的泥淖沉沉沉去。可現實卻以一個小小,柔軟,直接的,手掌;以毫不客氣地姿態速度,「啪」地落在方才水滴攤落處旁,附帶同等柔軟的,聲音不清。
「藥──賣、藥───……」
就連妖怪霍地在眼前呈現開真實姿態,也從未如此迅速瞪大雙眼的賣藥的,手掌捂住方才溫暖粘稠落下之處,刷啦地坐起身。方才頭還枕著的位置旁,坐著一歲附近的孩子,睜大的圓眸深黑,彷彿看到什麼驚奇的表演似地表情停格。
下一秒鐘,賣藥的在孩子洪亮的笑聲和鼓掌裡,伸手取來布巾,默默擦拭掉眼旁的口水滴落,也坐近孩子,為他擦去嘴旁要落不落的,水珠晶瑩。
紅棗布巾以適中力道反覆,搓揉孩子淺褐如木的膚色。孩子止住笑,黑眸成鏡澄透,只映著專心擦拭中的,賣藥的面無表情和瀏海傾晃。
圓嘟的胖手臂短短,伸出同樣圓短的手指,捕獲細柔髮綹。應該是還不知輕重的年紀,但孩子卻以輕輕的力道,輕輕地拉住髮,彷彿刻意,牽絆。賣藥的抬眸,孩子滴溜轉的眼底他凝視不下千百回,仍舊讀不出,任何熟悉的剎那片段。
他放下布巾,轉而抱起孩子入懷;肉感棉軟的身體緊貼上自己,淺灰深灰的陰影錯置,連結,溶解成一。賣藥的以指輕撫,孩子初發的銀白短髮刺刺錯落。
「……快長大,哪。」
再度闔起重疊的鮮紅眼線如封,封印住心中浮現,黝黑背影銀輝髮瀑。
不過,是過去的影。

【モノノ怪】 以為-番外.後日譚
- 2008/05/28 Wed|
- [モノノ怪] 賣藥的.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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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架空捏造有。
向下倒去落入虛無剎那,他在自個兒的衣袖翻飛裡,看到金色近乎刺目的背影;以及,裸露於捲起收起的袖外,臂彎的弧度。
成了,疑惑的問號弧度。
虛無的,這個空間,並無明確的晨昏春冬變化。
方從風雪紛飛的現實回來,拍去肩上髮際的雪花些許未融,冰凍到就要沒有溫度的手掌順勢,搓過同樣沒有體溫殘存的深咖啡色手臂上。男人一揚首就看到正坐於藥箱旁的,身影。
端正無表情的面容,落在男人鮮紅瞳孔中,透過過往經驗法則解讀,有什麼怒氣,正在醞釀。男人機警地停下原本就要抬起欲往那走去的腳步,腦海中轉過所有可能引發怒氣的事情。
反而這種時候,賣藥的心思,他讀不到。
──……是因為這次慢了些出去?還是因為髒衣服亂丟沒收好?
千萬種可能都在腦中跑過一輪,可是實在找不出來哪一點不對勁;反而是那邊出乎意料地,先開口。
「猜不到的,過來罷。」
語氣平靜依舊,但是卻足以讓男人在心底暗自,驚悚劇烈半秒。反而正動手解下紫色頭巾束縛的賣藥的招呼男人過來後,若無其事地偏首閉目,舒坦及腰髮流散去。男人沒法子,只得乖乖在賣藥的身邊落坐。察覺男人坐下,賣藥的稍微,睜開落下睫毛細緻密集,顫顫。
手指觸上他低落視線裡,男人的上臂肌肉精練。
「都寒了。」
「反正我是妖──痛!」
無預警,原本還輕柔如蜻蜓點水般碰觸手臂的指,夾擊一處褐肉,扭轉。沒有防備的男人驚呼喊疼,但沒喊出聲的疑惑還是暗自淌在心內──他到底作錯什麼?
「是誰,上次說,想在嚴冬,放下袖子?」
似乎是知曉男人還不清楚原由,賣藥的終於鬆手,反之一掌揪住男人捲收起如蓬鬆麻花的袖襬;這一問,讓男人明白了大半,但原本因疼而慘白些的淺褐臉色,這下反而轉為漲紅。
「說到袖子,你趕著幫我縫補,我很感謝。」
動手鬆開袖襬,燦金的衣袖上已不復見以往破綻處處,取而代之卻是花俏艷麗色澤的碎花布塊拼湊如織;粉紅奼紫大紅流水紋樣交錯,眼花撩亂。還伴隨男人的手輕微起顫,一種壓抑情緒的顫動似波。
瞥眼集所有繁複於一袖,賣藥的略偏首。
「有問題?」
「沒有問題嗎?」
顫動從輕輕轉為大風浪動,男人幾乎就要扯開喉嚨嘶吼,但還是刻意壓制下衝動──真吼了,下一次還是會報應在自己身上。他大大振振袖擺,繁亂多彩繽紛如蝶翼展翅;接著重重指指自己,黑褐壯碩結實的胸膛半裸。
「你覺得這袖子,跟我比起來,不會太花俏了些?」
「……以前你很愛這種花俏縫補。」
「……以前,是多久以前?」
偏去的角度更大些,賣藥的極為認真地,屈指數算;感覺自己已經快要忍耐不了心中那把想要怒吼的怒氣,轟隆隆地在體內亂竄,男人深呼吸再深呼吸,不多深呼吸些常溫空氣中和去些燥煩,他懷疑自己就要變成同那把劍一般──嘶吼著噴射出去。
輕柔地擊掌聲響溫吞,柔軟地戳醒闔眼平復情緒的男人;一睜眸,就見著賣藥的微笑依稀澹然。
「大概,二十年前,你愛得很哪。」
「劈哩」
有血管還是理智,斷掉的聲音清脆,在男人耳中迴盪盤旋。他轉頭張大嘴,大口大口地呼吸了三下,才勉強扯開僵硬扭曲的笑容回頭,面對賣藥的笑顏。
「……好,那個,就別說了。還有一個東西……」
「嗯?」
男人伸手,從袖擺盡頭的袖口內,摸索出被縫製在袖口一圈,粉色刺繡細緻繁複花紋的布料,還有著規律小洞配置呼應,融入花紋行走成一體,隨著規律起伏的半圓重複延展去。
「這是什麼?有洞?碰觸到皮膚還會讓人發癢。」
「蕾絲。」
從沒聽過的名詞,讓男人冰凍住,賣藥的檢視起方才捏過男人的手指指甲有無損傷,輕鬆泰然地解釋。
「富商給的,代替藥錢;一種昂貴的番邦布料。」
「番邦布料?蕾絲?」
「夫人教我怎麼用,通常,縫在袖口為裝飾。」
「……等一下。」
抬起手掌喊暫停,男人拉開藥箱某一層抽屜翻找下,抖著的手指,彷彿捏著什麼惡臭的不祥物,戰戰兢兢地舉起一條,以和袖口相同的布料縫製,狀如兜檔布的物件。末端的繩擺伸展著同樣的花樣細膩粉嫩色彩,在半空中顫抖著。
「那,你拿那種裝飾布,作我的……丁字褲?」
「有洞,通風。」
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杯熱茶,賣藥的雙手捧起很是暖和的陶杯土色,啜飲一口後朝男人綻開,更深的笑意。
「不覺得,正好?通風良好,要解手,還是發情,都很方便。」
那笑意的深度轉化作空氣的重量,加諸於男人身上。男人從話語追想起上回,在自己呼呼大睡之際,應該是正和針線奮戰的賣藥的,背影幽暗。意識到什麼的男人連怒火都熄滅到一點都不剩,取而代之是另一種顫慄──和一開始,相同的顫慄。
「你在生氣?」
面對這問題,反而笑得更是溫和燦爛的賣藥的搖首,但賣藥的臉上微笑越紅潤柔美,男人臉色卻從漲紅的棗色趨向於一種,符合冬日冰寒的,全然鐵青。這空間應該是總維持在一種,溫和的溫度中;但現下男人卻覺得發寒起來。
「你剛剛說,反正你是妖,不怕冷。」
朝他伸來的指如小蛇,執拗地解開腰帶拉去衣物,一件件地剝除收去;男人想抵抗卻又不敢太使力,完全無法讀取賣藥的要做些什麼想些什麼,終於被剝到只剩下件,丁字褲殘存。但賣藥的卻也沒打算放過,一把還抓在男人腰際布條上。
「等等,等等;你剝光我要作什麼?」
「你不是,不怕冷?」
「那個,欸,至少,丁字褲別剝走──」「這個。」
賣藥郎紫色鮮豔的指甲正捏著,那粉嫩帶洞華麗的布條。
「就穿這條,我辛苦縫的。」
血色刻劃的眼眸瞇細轉深,瞪視男人驚慌。
「……不好嗎?」
※
有個天平以一角輕輕地,點觸輕藍色外掛衣襬;察覺到天平的動作,停下手上針線的賣藥的傾身,看著天平轉了個角度,指指遠處角落,瑟縮在灰暗陰影裡的深褐背影渺小;還有清晰亮眼的,腰際那圈粉紅延伸至臀股間。不管看幾次總要不小心噴笑出聲,賣藥的謹慎控制著嘴角就要抽動的肌肉,一邊以口頭安撫,很是擔心的天平。
手裡不能停頓太久的修改工作,得趕著結束。
一股癢勁襲來,以手臂環膝的男人冷不妨,打出個大噴嚏;向下垂落的長耳更為折下沮喪。
「……怎麼還是和以前一樣,虛?」
突然冒出的嗓音近的駭人,男人驚愕回頭,差點就要撞上低俯下身的賣藥的額頭。後者沒有閃避沒有半點驚嚇,只輕聲地笑了。
一件金色的衣物,給遞到男人面前湊上鼻間。
「袖子縫補處,都改成同花色調。」
還沒反應回來的男人愣愣地,收下衣服,看著賣藥的站起身去揹起藥箱,這才理解賣藥的方才是在作什麼。他匆忙跟著起身,底下私處的搔癢讓他意識到不對,趕緊用衣物刻意地遮擋其前。
似乎隱忍著笑意蠢動,賣藥的也刻意不讓自己視線,落在男人下身。半側的頸項吞嚥下一口抽動。
「先走。」
男人來不及道謝或者說些什麼,賣藥的便匆促消失離去在空氣裡;對於如此匆促,男人隱約察覺什麼不對勁。他翻開衣服,袖擺確實修改至幾乎看不出有縫補的痕跡了;對此鬆一口氣的男人才剛要穿上,抓住袖口的掌心卻感覺到一種,熟悉的觸感騷亂。
──蕾絲還在!
可震撼還沒結束,男人就瞥見一張紙條搖晃著,從舒展的衣物內裡飄落出來。白紙上悠然墨痕,是賣藥的字跡信息。
『蕾絲很貴,所以不拆;丁字褲我都帶走了,你就穿那件罷。看起來不壞。』
※
披上保暖的長布巾於肩上脖旁,賣藥的豎起耳,似乎聽到,男人的嘶吼瞬間。賣藥的讓長布遮掩凝聚溫暖的脣邊,泛起一抹輕笑惡意。
※
小小的,後日譚
黑藥(男人):『把我的丁字褲還來!』
賣藥的:『喔?你說,你的丁字褲?』
黑藥:『對。』
賣藥的:『賣掉了。』
黑藥:『……誰要買啊!』
賣藥的:『有。有類特殊店專門收購──』
黑藥:『──不用說了。那錢呢?不然我去買新的。』
賣藥的:『已經,拿去買新的春畫。』
黑藥:『那,那我的丁字褲……』
賣藥的:『我是真的,覺得你,很適合那件粉紅蕾絲啊。(歪頭)』
黑藥:『……我不要蕾絲丁字褲(哭著跑走)』

【モノノ怪】 以為
- 2008/05/22 Thu|
- [モノノ怪] 賣藥的.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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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架空捏造有。
一回神,四周寂靜地讓人莫名,心慌起來。
搖搖欲墜的木桌滿擱,或大或小的瓷瓶色色,或者木製容器和風乾過後的,乾癟物體;如漣漪,以中央前頭的木質箱子為起點,向外擴散而去。
半開全拉的小抽屜輕微地,隨著木桌偶而的傾動,搖晃喀噠。桌前審視手中柔軟如蛸的紫紅物件的人仰首,細長如獸的耳傾聽捕捉,應該存在的,吵鬧。
但無論如何,都只有寂靜。
將手中物件軟綿放回桌上那群怪異物件裡頭,淺紫色的長甲稍微地不經意,劃過木頭桌面紋路。隱隱透露些許煩躁,或者不耐;伸手取來色輕如白群外衣蓋過己身單薄和衣的男子,默默推開木箱頂蓋,沉睡其中的金屬劍身沉甸地,讓他冷靜。
冷靜才能忘卻,不該有的情緒。有風輕拂過他肩前褐髮揚落,他這才發現,自己失卻冷靜到,遺忘收編起自己過長的,髮紛陳略亂。
這不打緊,得先找到該找的。
深褐肌膚就要融入樹下泥土地和著影般,沉沉。
少年青澀,還處在圓潤邊緣未跨過成熟稜角的臉蛋也沉沉地,熟睡。
儘管青澀,但血色髮帶束起的髮卻蒼白透銀。找到少年的男子稍微地,鬆懈下肩頭緊繃;但只是稍微。週遭影下土中正冒出隱約的騷亂,扭曲著延展開急欲抓取什麼的,具體延伸。
樹蔭籠罩搖曳下的眸底陡地警戒,牽動眼眶邊的深紅緋線攏聚些微。不存在於這世間之物總容易引來,亦不存在於此世間之物。
男子一把拉起兀自睡著的少年,無所謂的小妖就任它去罷;他從指間亮出張符紙摺疊,推掌貼上方才少年躺過的樹根盤結糾纏。就這樣壓抑會吧,揹起少年的男子想,待他們離去後,氣息就淡去了。
仍是沉沉睡著的少年重重地,貼上他的後背。少年比起以前記憶裡的,更沉重了。男子重整手的姿態背的弧度,卻察覺少年的胳臂伸前,以略微的弧度緊密環抱住,他的肩頭。
「……醒了,就下來。」
被發現自己早已甦醒的少年卻死賴著,不只手臂抱住肩膀,連兩腳都往前箍住了。已然放手的男子不打算走,兩人就如此在林中僵持半晌,還是少年先開口,就要變聲似的嗓音略略瘖瘂乾著。
「你很久,沒有揹我了。」
「你不是老嚷嚷要,快些長大?」
稍微前傾的角度讓一綹髮蜷滑過肩上,落在說話依舊慢條斯理的男子脣邊,有著少年見不著的上揚幾度。聽到這句話的少年幾乎是迅速,馬上下了男子的背上站定,但一手還是抓握住男子的衣袖擺底,流洩銀髮掩蓋不了,同男子一般,獸的長耳垂落。
男子將那垂落看在眼底,知曉少年有些落寞。
落寞的原因,男子大概,知曉。
破敗到就要傾圮似的屋子出現在兩人眼底時,男子先停下步伐;探手進入胸前衣襟內,巧妙地握住懷中那把始終冰冷無溫的劍頭,遮蔽可能的,視線;轉身。
身高就要和男子相等的少年詫異地,睜大黑底的瞳眸,看著藤花色澤的脣靠近,落下。
「別著急。」
有股冷涼覆蓋上,少年的額上眉間。
「我,會等你。」
空氣流動盤旋揚落成風,飄烈過男子的淺褐長髮,遮去眨眼間映入少年視線裡的,微笑。
※
「這樣想來。」
側躺在靛青衣旁的褐膚男人以肘支地,百無聊賴地托首,看著正審視自己衣物破敗處的賣藥的;後者翻看他金色袖襬,仔細凝視地,像是要將花紋烙印在腦中般。淺亮柔褐的髮透露出,引人碰觸的色感,輕輕晃蕩在賣藥的耳前男人的眼前。
他終於伸出手,擭住在掌中;察覺他這舉動,賣藥的只側了下眸子,並不在意也未移開,纖長手指又翻過另一面袖子。
「嗯?」
「這樣想來,以前的你好溫柔──」「刷啦」
刺耳聲響彷彿要阻止男人繼續說下去似地,突兀響起。男人訝異地看著,和他同等訝異的賣藥的,和他手上幾乎屍首分離的,袖子搖晃。
一個個天平忙碌地穿梭跳躍,搬出箱底的布料雜色和針線張羅開來。
收起袖口的賣藥的,將男人的衣服脫下,得將袖襬縫回才行,還有一些破敗待補。全身只剩得條丁字褲遮掩的男人並不在意,挨著賣藥的身邊落坐。
「你,一定要坐這裡?」
緩慢口吻並沒有語氣起伏,但是問句確實是有著不耐;男人假意聽到了站起身,卻只換個位置,背對著賣藥的背坐下,背脊輕輕地,以一種控制過壓抑過的重量,輕微地,傾壓上賣藥的後背微弓。
披散的褐髮重疊交融入,銀絲如線。
「……你還是,很愛妨礙。」
「想到以前了?」
將線頭細細以指甲圓滑尖端捏住,含咬住等待濕潤。賣藥的逕自挑揀布塊,並沒有回答。但背後的男人知曉答案地,闔眼微笑;和賣藥的相似的脣色落在他的耳邊,男人張嘴,緩慢,含咬住耳廓白皙冰涼。
嘴中的肉體明顯地,震動動搖。但沒有逃開。
濕潤的聲響細細,緩緩爬行進耳內,搔癢擴散。他明顯地聽聞到,逐漸急促的呼吸,顫抖漸劇。
「這樣,衣服縫補不完。」
「沒有關係。」
終於轉向另一邊去的臉讓他用手輕扳回,幾乎沒有反抗或者拒絕。
「反正我也只在這兒,穿這樣,也不會受寒。」
這番話很有說服效果,男人看著賣藥的笑起的眼底浮現,一種預知什麼的,潤澤流轉水氣。
預知接下來,就要發生的什麼。
※
布質摩娑的聲響,細如貓科的腳步聲,傳入男人耳底。醒來的男人先看到自己的手指
原本讓誰枕著的手臂還伸展著,但其上的溫暖已經不復存在。坐起身的他看到穿戴幾乎完畢的背影,正摺疊著他的衣物。
「趕著,幫你用好。」
知道背後男人醒了,賣藥的頭也沒回,收拾著零星碎布。時間迫在眉睫,他無法多待上半秒。深褐粗壯熟悉的手臂橫過眼前,環抱。
「一路小心,別逞強。」
回身的賣藥的只是回以一種笑容,清淡的就要消失的,垂首笑容;在男人收回手指前,終於完全消逝融入,空氣裡去。
空氣裡彷彿還有著賣藥的,身上香氣如蘭溫溫,男人持續停手於半空中,閉目。
就可以以為,他還在自己懷裡。和過往一樣,輕易地,就能擁抱。
但只是以為。
